柄的冰凉,和上面还未干涸的血迹的温热,形成一种奇妙的触感。
李季握住了剑,转身看向已经彻底失神,瘫软如一滩烂肉的黄天霸。
黄天霸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中倒映出的,是那道缓缓举起的,闪烁着死亡寒光的剑锋。
“唰!”
一道银光,如惊鸿一瞥,在雅间内骤然亮起。
快到极致!
利落到极致!
黄天霸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悔恨,都在这一瞬间,被永远地定格。
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
脸上还带着那副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
脖颈处喷涌而出的鲜血,如同喷泉,将天花板和墙壁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赤红。
无头的腔子晃了晃,轰然倒地。
那颗头颅在空中翻滚了两圈,重重地落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然后它滚了起来。
最后,它撞在了钱巡的脚边,停了下来。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死死地,盯着已经彻底吓傻了的苏州通判。
钱巡的裤裆,也湿了。
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脚边更烙印在他的瞳孔深处。
他想尖叫。
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般的声音。
他想后退。
双腿却早已不是自己的,像是灌满了铅,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
恐惧,已经将他的神智彻底冲垮。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最终变了调的短促尖叫,从钱巡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他终于能动了,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屁股瘫坐在地,手脚并用地拼命向后挪,想要远离那颗让他魂飞魄散的头颅。
李季的目光,冰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甚至没有擦拭剑上的血迹,只是任由那殷红的液体顺着剑锋,一滴一滴,砸在光洁的地板上。
每一声轻响,都像是死神的脚步,踩在钱巡的心尖。
“钱通判。”
李季开口了,声音平淡得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个一剑枭首的杀神,根本不是他。
“这颗头,好看吗?”
钱巡的身体剧烈地一颤,他疯狂地摇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哪还有半点朝廷命官的威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