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他微微摇头,气息微弱:“我……我如今……自身难保……何谈……为人诊治……只是……若差大哥……信我……日后……当避免……久立湿冷之地……闲暇时……可用热布巾……敷于腰眼……或能……稍解痛楚……”
他说的都是最基础的物理疗法,无害也无大用,但在此刻情境下,由他这位“看出”病症的“博士公”口中说出,便带上了一种权威性。
黑夫连忙点头,将这话记在心里。
他看着罗田应天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再想起自己刚才还对他呼来喝去,心中竟生出了一丝难得的愧疚。
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博士公……您……您这又是何苦……那些方士儒生的事,水深得很,您何必蹚这浑水……”
这话,已经带上了几分交浅言深的意味。
罗田应天心中一动,知道这是获取信息的好机会,他苦笑道:“一时……意气……悔之……晚矣……只不知……外面……如今……情形如何?”
黑夫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还能如何?陛下震怒,牵连甚广。卢生、侯生那些方士跑了不少,你们这些……唉,总之,博士公,您……您自求多福吧。”
他似乎不愿多说,叹了口气。
猗三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黑夫哥,说这些做什么!快走了!”
黑夫点点头,又看了罗田应天一眼,眼神复杂。
他想了想,竟然从自己腰间解下一个小小的皮囊,从小洞里塞了进来,低声道:“博士公,一点清水,干净的……您,您润润喉吧。”
说完,不等罗田应天道谢,他便拉着满脸不以为然的猗三,快步离开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通道再次恢复了死寂。
罗田应天看着地上那个粗糙的皮囊,心中百感交集。
一次看似无用的闲聊,不仅让他获得了初步修复身体的“资粮”,更赢得了一丝微不足道,但在此刻至关重要的善意。
他艰难地爬过去,抓起皮囊,拔开塞子,小心地抿了一口。
清凉的、略带土腥味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慰藉。
他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受着体内那丝微弱的暖流在缓缓扩散,对抗着毒素和虚弱。
脑海中,那失真的系统提示音似乎已经完全沉寂,但他知道,它就在那里。
“闲聊……”他喃喃自语,干裂的嘴唇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看来,真要靠着这张嘴,在这死牢里,聊出一条生路了。”
他闭上眼睛,意识再次沉入那神秘的时间之塔。
这一次,他要好好“消化”刚刚得到的这份“基础体魄”,以及……思考下一步,该找谁“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