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的任何一丝「不和谐」。
可能是一截不该出现在那里的断枝,可能是一小片颜色异常的积雪,或是一阵不属于风声的微弱响动。
她将自己变成了一台精密的探测器,仔细地分辨着雪地上每一处可疑的痕迹。
然而,这片森林仿佛与她开着残酷的玩笑,它沉默无比,吝啬地隐藏了所有的生机。
一个小时过去了,她看到了几处陈旧的,几乎被新雪完全覆盖的兔子脚印。那脚印的边缘已经因为升华作用而变得模糊不清,显然是好几天前留下的。
但她没有放弃,依然循着踪迹找了半天,她趴在雪地上,像警犬一样嗅着气味,用手指感受着雪的硬度变化。
「好吧,我们现在有了一只幽灵兔子。」
她站起身,拍掉身上的雪,对着镜头吐槽道:「三天前留下的脚印,现在它可能已经在另一个州了。很好,真是个棒极了的开始。」
最终,踪迹消失在一片被风吹得光秃秃的岩石地带,线索彻底中断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她在一棵云杉树下发现了一些鸟类的羽毛,是岩雷鸟的白色冬羽,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立刻蹲下身,仔细检查。
羽毛附近的雪地上还带着一丝血迹,这说明这里不久前发生过一场捕食,很可能是一只狐狸或者猫头鹰的杰作。
她抬头望去,茂密的云杉树冠上空空如也,连一声鸟鸣都听不到。她学着雷鸟的叫声,发出了几声低沉的「咯咯」声,希望能引来回应。
但回应她的,只有风穿过树梢时那永恒不变的的呼啸。
「又来晚了,派对都结束了。」她对着镜头,无奈地摊了摊手,镜头记录下了她脸上那无法掩饰的失望。
「感觉这林子里所有的猎手都收到聚餐通知了,除了我。怎麽,你们是有个我不知道的聊天群吗?」
时间在枯燥而绝望的搜寻中一分一秒地流逝,从清晨到中午,再到太阳开始西斜,她已经在这片无边无际的林海雪原中晃悠了超过六个小时。
她的体力在流失,最初那股决绝的勇气,也正在被无情的现实一点点地磨灭。每一次满怀希望地靠近一丛灌木,拨开积雪后,最终只发现那不过是形状奇特的树瘤。
每一次屏息聆听,听到的也只有自己那因为饥饿而越来越响的肠鸣声,以及血液在耳中「嗡嗡」作响的声音。
一种熟悉的徒劳感觉,开始紧紧地缠绕住她。她不得不承认,今天的狩猎,似乎又要以颗粒无收的失败告终。
她沮丧地靠在一棵巨大的的松树下,将沉重的反曲弓放在雪地上,身体的重量完全卸了下来。准备稍作休息,然后就准备返回庇护所。
甚至不敢去想,当最后一点贻贝也被啃完后,明天该怎麽办。难道,真的向在最严酷的「白灾」之年投降吗?
绝望,像一层厚厚的积雪,逐渐将她掩埋。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无声的绝望彻底吞噬的瞬间,头顶上方,一阵极其轻微,但在此刻却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