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啊?”,带着十足的压迫感,直接把皮球狠狠踢给了易中海。
全院人的目光,唰一下,全集中到易中海身上了。
易中海就觉得脸上跟被人抽了几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他当了这么多年一大爷,啥时候被个小年轻,还是个以前他压根瞧不上的怂包,这么当众逼问过?安平这话,哪儿是问他啊,分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把他那点想要和稀泥、偏袒傻柱和贾家的心思,全给捅到明面上了!
他喉咙里跟塞了团棉花,堵得难受。想说“孩子还小”,可看着安平那讥诮的眼神,再看看周围邻居们那了然的目光,这话死活说不出口。想说“邻里团结”,可偷东西的是棒梗,耍横的是傻柱,颠倒黑白的是秦淮茹,这还团结个屁!
刘海中一看易中海吃瘪,心里头有点暗爽,可让他出来主持公道?他又没那个胆子和能耐,只能吭哧瘪肚地打圆场:“啊,这个,既然……既然有人看见了,那……那偷鸡这个事,看来是……是确有其事了……不过呢,咱们还是要以批评教育为主,以……”
“批评教育?”安平直接打断他,一点面子没给,“二大爷,您这话我可不爱听。棒梗这不是头一回了吧?上回偷我门口晾的萝卜干,上上回顺走前院老王家晒的土豆,院里谁家没被他光顾过?哪回不是批评教育?教育出个啥结果了?教育出个‘盗圣’来了!”
他这话可算说到不少人心坎里去了,好些人暗暗点头。
“就是,我家窗台上那几颗蒜头,没得不明不白……”
“俺家晾的咸菜疙瘩也少过……”
许大茂这会儿可算逮着理了,跳着脚喊:“听见没!听见没!众口铄金!棒梗他就是个惯偷!赔钱!必须赔钱!少一个子儿都不行!还有我精神损失费!我那老母鸡一天一个蛋,金贵着呢!”
场面彻底乱了套。贾张氏的咒骂,秦淮茹的哭泣,傻柱粗重的喘息,许大茂的叫嚷,邻居们的议论,混成一片。
易中海脑袋嗡嗡的,他知道,今天这事,再也捂不住了。安平这小子,不知咋的就跟开了窍似的,变得这么难缠,这么狠!这一手人证物证,加上他那突然变得贼有煽动力的嘴皮子,直接把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安平感受着脑子里那股子更清晰的、能隐约捕捉到他人情绪波动的能力(洞察人心初级),心里更稳了。他冷眼看着这出闹剧就像个看客。
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易中海这会儿是进退两难,必须得给他个台阶,同时也是把最后的钉子钉死。
他往前又迈了一小步,目光扫过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三位大爷,事儿,已经很清楚了吧?”
“我看,也别再扯皮了。”
“就请三位大爷,当众给个裁定吧!”
“这偷鸡的事,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