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羁绊,可这也意味着,她必须在接下来的 18小时里,亲手杀死这个满心都是她的人。
顾裴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没事了,有朕在,什么都不用怕。”
“陛下,今夜不若就留在凝芳殿。”
程念看着顾裴僵在原地的背影,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袖,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
她方才说出时,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勇气,既是想靠近他,也是想给自己最后一点“不杀他”的理由。
顾裴转过身时,程念清晰地看见他耳尖的红意正顺着脖颈往上蔓延,连碧色的眸子里都染了几分慌乱,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可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咳,双手下意识地攥了攥衣摆,活像个被人点破心事的少年郎:“好。”
这一声“好”轻得像羽毛,却让程念的心瞬间落了地,顾裴走上前,伸手想碰她的头发,又怕唐突了她,指尖悬在半空许久,才轻轻帮她把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你先躺着,朕晚些去让宫人把膳食送到殿里来。”
顾裴起身帮她铺好被褥,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他坐在床边,看着程念闭上眼睛,直到她呼吸渐渐平稳,才小心翼翼地为她掖好被角,轻轻在她额间印下一个浅吻,这个吻轻得像羽毛,带着他从未有过的珍视。
“睡吧,朕就在外间。”顾裴低声说完,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内殿,带着万福往承明殿走去。
刚踏入承明殿的门槛,他紧绷的脊背才微微放松,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陛下,辰时了。”万福见顾裴站在殿中发怔,连忙上前禀报时辰,他跟在顾裴身边多年,从未见陛下这般模样,耳尖还带着未散的红意,连走路的脚步都比往常轻快了几分,眼底的雀跃几乎要溢出来。
顾裴“嗯”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偏殿的方向,忽然开口问道,“尚衣局是不是前些日子给朕送了新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