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程念面无表情地将那页纸揉成一团,扔进了一旁的香炉里,橘红色的火舌很快将其吞噬,化作一缕青烟。
过去的李如凰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为了任务而来的程念。
就在这时,窗外极轻微地“嗒—”
了一声。
像是石子落在瓦片上。
程念动作一顿,猛地吹熄了手边的灯烛。
整个内殿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死寂。
她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挪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月色清冷,庭院中树影婆娑。
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正如同鬼魅般,敏捷地掠过院墙,朝着正殿方向而来。
动作快得惊人,绝非普通宫人或侍卫。
程念的心猛地一沉。
是谁?
顾裴派来的人?这么快?
还是……这深宫之中,另有他人,不想让她安然离开大周?
黑暗中,程念的呼吸几乎停滞。
那道黑影移动的方式太过专业,轻盈如猫,落地无声,显然是受过严苛训练的好手。
她迅扫视室内,手无声地摸向梳妆台,指尖触到一支冰凉的、簪头尖锐的金簪。
就在那黑影即将贴近殿门的刹那。
“喵呜——”
一声尖锐的猫叫划破寂静,紧接着是瓦片被蹬落的细碎声响,一道小小的黑影从屋檐窜下,飞快地消失在花丛里。
院墙下的那道身影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扰,骤然停顿,警惕地四下环顾,月光短暂地照亮了他下半张脸,线条冷硬,下颌紧绷。
仅仅一瞬,他如同来时一般,毫无征兆地向后一缩,身影彻底融入阴影,再不见踪迹。
程念依旧紧贴着窗棂,一动不动,直到冰冷的窗棂木头硌得她手心生疼,远处传来巡逻侍卫规律而沉重的脚步声,她才缓缓吐出一口一直憋着的气。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牵动着那处脆弱的心疾隐患,泛起一阵针扎似的隐痛。
不是错觉。
有人夜探凌华宫。
目标显然是她。
是因为她白日的举动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还是和亲之事本就牵扯着更多的暗流?或者……与李如凰割腕前知晓的某些秘密有关?
她慢慢退回黑暗中,没有重新点灯,手指无意识地将那根金簪攥得更紧,簪尖的冰冷透过皮肤,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冷静。
这个世界,从她醒来的那一刻起,危机就已四伏。
翌日清晨,天色未大亮,程念便已起身。
如喜端着温水进来时,见她已自行穿戴整齐,正对着铜镜将一支素银簪子插入髻,不由讶异:“殿下今日怎起得这样早?”
“睡不着了,”
程念语气平淡,透过镜子看向如喜,“昨夜可有什么动静?”
如喜茫然地摇头:“没有啊,奴婢睡在外间,一夜都好安静,”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哦对了,今早听门口的小太监说,昨夜不知哪来的野猫,窜到咱们宫墙上,踩落了几片瓦。”
程念眸光微闪,不再多问。
用过早膳,她并未如往常般待在殿内,反而对如喜道:“随我去御花园走走。”
“殿下,您的身子……”
如喜有些担忧。
“无妨,透透气反而好些。”
御花园内百花盛开,晨露未曦,空气清新,程念看似闲庭信步,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途经的宫人、侍卫,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其他宫妃身影。
她在观察,同时也在被观察。
不少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她这位即将远嫁的“雍国公主”
身上,有好奇、有怜悯、有幸灾乐祸、也有难以捉摸的深意。
行至一处假山旁,隐约听到两个小宫女躲在后面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昨晚乾清宫那边好像出了点事……”
“什么事?快说说!”
“具体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