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裹着簪子的帕子,想起顾裴如今的处境,她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咬了咬牙将东西丢了下去。
袖中绣着字的帕子连带着被裹着的簪子一同从袖中飘落,“啪“地落在雪地上,簪头刺破绢帕,露出星月纹一角。
陆昀起先没有察觉,身边的侍从看到了“咦”
了一声,陆昀顺着视线望去,只瞧见一张帕子出现在眼前。
他走上前,躬身捡起帕子时,簪尖勾起的丝线正缠住他腰间玉珏,帕子“唰”
地展开,“陆唤”
。
他指腹猛按“唤”
字第三笔的钩锋,这是顾裴约定的“十万火急”
密印,不过这丫头怎会绣得七扭八歪的。
指尖抚过玉佩凹痕
确认密令后,余光才瞥见簪头星月纹,眼底寒光乍现。
程念扭头蹲下假装拾取东西,待看到不远处的陆昀手中那一抹白方才松了一口气,剩下来的便交给顾裴了。
“大人?”
侍从小声催促。
陆昀蓦地回神,合拢帕子藏住银簪,塞入怀中贴胸处,转身朝着前方走过的人群道:“雪天路滑,当心。”
岁竹领着程念行至浣衣局门前,青灰色的砖墙上爬满枯藤,里头传来此起彼伏的捣衣声,她将腰牌递给门口当值的宫女,转身时瞧见程念单薄的身影,忽想起云竹红着眼圈的嘱托。
“进去后自会有嬷嬷领你。”
岁竹顿了顿,声音压低几分,“这里不同昭和宫”
她目光扫过院内晾晒的层层麻布,“每日寅时起,亥时歇,冬日里井水结冰也得照常浆洗。”
话到末尾,竟带了几分不忍
程念攥紧手中的粗布包袱,仰头望向那方斑驳的匾额,“浣衣局”
三个褪了金漆的大字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森冷,杏眸里雾气氤氲,她忽然想起顾裴说“等”
时微动的喉结。
这深宫里的日子,究竟何时才是个头?
顾裴踏入掖庭的刹那,暮色正沉沉压下来,青石砖缝里滋生的苔藓在靴底出细微的碎裂声,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在空荡荡的宫墙间来回碰撞。
掖庭的朱漆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出沉闷的“吱呀”
声,几个老太监提着灯笼站在廊下,昏黄的光晕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几株枯槁的老树,为的老太监躬身行礼,褶皱堆叠的眼皮下闪过一丝精光:“九殿下,这边请。”
顾裴抬眸望去,只见回廊尽头黑黢黢的,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他整了整衣袖,玄色衣袍在灯笼映照下泛着暗哑的光泽,抬步时腰间玉佩纹丝不动,连声响都不曾出。
当夜
更深露重,掖庭的飞檐上凝着一层薄霜,一道黑影掠过宫墙,鸦青色的衣袂拂过翘角铜铃,竟未惊动半分声响。
顾裴独坐在偏殿的灯影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案几,忽听得窗棂“嗒”
地轻响,他唇角微勾:“陆中郎好雅兴,夜探掖庭也不怕惊动了巡夜的羽林卫?”
陆昀翻身而入,靴尖点在青砖上悄无声息。
他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道:“下官不来,又怎知九殿下这早已‘恭候多时’,莫不是连羽林卫的轮值时辰都摸透了?”
烛火倏地一跳,映得两人对视的眼眸里暗潮汹涌,檐外传来三更梆子声,惊起一只栖在古柏上的寒鸦。
陆昀抬手将袖中的帕子取出递到了顾裴面前,“这是那日千秋宴,太子袖中掉落出来的残肢。”
顾裴将帕子展开,忽然低笑出声,“有意思。”
,指尖抚过那狰狞的断口,里面露出褐色细粉,“千秋宴上太子袖中落出来的”
他抬眸时,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查到什么了吗?”
陆昀唇角微扬,又从怀中掏出一封火漆完好的密信,信笺边缘还沾着些许黄沙。
“影七在西域截获的,”
他指尖在信上轻点,“当年皇后娘娘病重之时,齐国舅派人千里迢迢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