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小二颈侧青筯微跳,袖中似有物凸起。
几乎同一瞬,安德烈猝然出手,掌背敲在桌面,震得茶杯一倾。
小二未及反应,已被反扭手腕,“咔”一声压在桌前,木屑迸溅。
四周原本在吃饭的三桌客人“哗啦”立起,腰间兵刃出鞘半寸,杀气比晨雾更凉。
哎呦……
这就按耐不住了。
夙柔嘴角一点弧度,音色温软却带冰渣:“这就坐不住了?”
对峙不过眨眼,却像长河凝滞。
被按住的小二咬牙,用生硬的官话道,“夙柔!莫要跟东部为敌,你二娘是我们的公主,我们并不想跟你交手,归顺东部,我们就还是一家人。”
说罢,他侧头望向夙柔,那目光里有种压抑的狂热,像信徒在瞻仰神像。
二娘?
说的是二夫人孟氏。
这些人是二夫人国家的人?
二夫人当年被北国皇帝嫁给阿爹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也没有出现。
现在站出来道德绑架她,说他们是一家人?
这跟你走在街上突然蹦出来一个陌生人说,他是你外甥的姑姑的远方亲戚有什么区别?
纯有病!
夙柔笑了,听不出喜怒,“乌木罕竟然连你们也给收买了?倒不是我不想给她面子,而是你们家公主嫁给我阿爹之后,在府中见了我一个晚辈,也得弯腰行礼,二夫人的名讳在你们嘴里倒是轻贱了。”
夙柔举起手中的匕首。
对方都能利用孟氏来要挟她了,看来也不是关心孟氏的。
了当点儿直接处决了吧。
“住手!”眼看着夙柔手里的刀就要落下,被一声呵斥给叫停了。
夙柔看去,“作甚?都别急,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说话的是一个坐在角落,年龄比夙柔大一些的中年男子。
看打扮。
应该是这些人的头目。
对方见她如此张狂,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我们并无恶意,还请夙姑娘手下留情。”
她将匕首转而插在桌子上,翘起一条腿,绛色裙裾从靴筒滑落,像一截火烧云滚在灰白晨光里,“你们小国的待客之道便是往饭菜里面下毒?这还没恶意?你来见我,怎不见你割下一只手来给我问好?孟氏嫁进我家,便永远是我家的二夫人,那时你们国小民弱,唯恐慢待北国铁骑,没人敢提一句不。如今王朝倾覆,投靠漠蛮,便记起她的血?好大的脸呐。”
她的语调轻得似絮,却裹着锋刃。
毒婆在旁轻咳,烟锅敲桌,火星迸到老二指尖。
小二脸色灰败,仍挣着嚷,“你同南国联姻,本就背盟!如今南帝昏聩,孟氏归国,理当顺应母族——”
话未完,夙柔手腕轻抖,袖中薄刃如一弧弯月,“刷”地掠出。
血线从小二肘弯炸开,他惨叫一声,臂膀软软垂下,却竟未断,只连筋带骨,血滴砸在木地板,开一朵朵梅花。
宫煜一步上前,大氅翻飞,无声地扣住夙柔腕骨——
不是阻止,只是托住她微颤的刀。
那一下,他掌心火热,像炭火贴进冰脉,把她的怒意一寸寸往回压。
两人指尖交扣,却谁也未看谁,只余呼吸交叠。
夙柔低声:“我没事。”
她摆摆手。
宫煜喉结滚了下,终究松手。
夙柔转向地上那几人,嗓音冷得像浸在井水里,“手留着,是给我家二夫人脸面,命留着,是因为有人要传话,我对你们国家并不了解,但你们若是决定要跟大漠东部站在一起,我会收拾你们,把你们杀到灭国。”
夙柔不是疑问语气,而是笃定。
甚至是通知。
她有那个能力。
夙柔目光扫过旁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