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疯狂的渴求和贪婪,“你们总不会去给我找康莱的鲜货来吸吧?那就清醒不了多久了,”他开始颠三倒四,下意识地用力摇了摇脑袋,才用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古怪又勉强地往下说,“我说到哪儿算……呃——!”
他的声音骤然变调,成了一声猝不及防的痛叫!
姜宥仪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匕首扎进了他大腿的肌肉上,寸余的匕首,不致命,但没根扎下去,毫无防备之下的疼痛几乎是无法抵抗的。
谁都没想到,连池浪和林意都不知道她竟然带了把短匕过来,还这么干脆利落地一刀扎了下去。
姜宥仪一刀扎下去,匕首没有拔出来,因此大腿的伤口上只渗出了一丝血线。
纵然阿伦在刚出声之时就已经反应过来并本能地压下了后面的动静,但那声痛叫还是引起了外面护士的注意,一直守在外面的护士想要推门进来查看情况,被离门口最近的林意轻言细语地拦了回去。
ICU的门重新关上,姜宥仪面无表情地站在病床边,神色冷静得仿佛刚才扎了阿伦一刀的人不是她,而池浪和林意在极短的震惊之后,都没有想过来阻止,纵容和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姜宥仪做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本来也是理所当然,那可是当年要活活烧死她的人啊。
ICU病房里落针可闻,诡异的是,每个人的表情都极度地冷静。
……包括此刻匕首还扎在腿上的阿伦。
绝对的疼痛似乎暂时压制了将要发作的毒瘾,让阿伦短暂地重新找回了理智。
他甚至嘴角噙了一点笑,在疼痛里喘息着无关痛痒地揶揄,“小姑娘,这么狠啊。”
“凭你当年对我做的事,我再扎你几刀也难消心头之恨。”
姜宥仪瞥了一眼只在阿伦大腿上余了个刀柄的匕首,她脸色很平静,只有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隐约藏着一点不容易被分辨出来的疯感,“但是我想,现在你清醒的时间应该会维持得久一点了。”
言外之意,阿伦不清醒了,她可以继续补刀。
阿伦意外地看着她,半晌后古怪地笑了一声,“当年怎么没瞧出来,你还是个硬茬子。”
他放任自己重新躺进了被褥垫起来的靠背里,其实一刀并不能让他的毒瘾得到太久的缓解,“MQ-E”药性很烈,尤其到了后来,康莱给他的已经是纯度最高的东西了。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借着疼痛的余韵来暗自跟体内的骚动对抗着,毕竟姜宥仪看起来的确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样子,好好的人,谁也不想没事被扎刀子,更何况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不管是于他还是于他曾经效忠的人而言,此刻都已经没什么需要保密的价值了。
“我为什么放了你,其实远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很简单的……”
他闭起眼睛,在脑子里搜寻十几年前的回忆,声音因此变得有些悠远,像讽刺,也像感叹,“很多年以前,有个跟我有些缘分的小丫头,我养了她一段时间,但后来我杀了她。”
懒得看在场剩下三人的反应,阿伦始终闭着眼睛,“她活着的时候,总是会用那种很倔强的眼神看我,临死的时候,也跟你那时一样,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和哀求。”
“我杀她的时候很干脆,后来再想起来,却有点后悔。”
“那天把你扔到桥下,等火彻底烧起来之后,我回到了车里,把车开到了玛莎大桥上,从那里,我能看见桥下的情况,也能看见没多久之后,你就被一个女人从堤坝
“我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干活儿’就已经很少会有失手的时候了,哪怕是抛尸,我也不可能不检查抛尸现场的安全情况,所以那天那个女人的出现对我来说简直莫名其妙,但后来我又想,觉得这也许是天意,我杀小丫头一直有点后悔,所以那次,我想试着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他说完这些就不再说话了,姜宥仪与池浪和林意互相看看,几乎不能相信这套说辞,“只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