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冷静地观察着陈明的反应。
这种妄想症般的偏执，这种将幻想当作现实的固执——也许陈明真的相信自己编造的故事。
&0t;陈明，小雨跳楼前一天，你给她了什么信息？&0t;
陈明突然安静下来，眼神飘忽。
&0t;我我告诉她不要害怕，我会保护她郑国栋那个畜生想伤害她，但我会永远守护她&0t;
&0t;根据通讯记录，你的是：&039;我知道他今晚约你去酒店。
如果你敢去，我就把我们的事告诉全公司。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039;&0t;
陈明的脸扭曲了，他突然扑向周默，被手铐限制着只能抓住桌沿。
&0t;你懂什么！
小雨爱我！
她只是太善良，太软弱如果不是郑国栋逼她&0t;
周默将一张照片推到陈明面前——小雨跳楼现场的照片。
她的白裙子在风中展开，像一只折断翅膀的鸟。
&0t;法医报告显示，小雨跳楼前服用了大量安眠药。
&0t;周默的声音很轻，&0t;我们在她公寓找到的空瓶上，有你的指纹。
&0t;
陈明盯着照片，嘴唇颤抖。
突然，他出一声不像人类的嚎叫，将头重重撞向桌面。
&0t;不不是这样的我们约好要开书店的雨后天晴她答应过的&0t;
周默看着这个崩溃的男人，想起林悦最后对他说的话：&0t;陈明从来不爱真实的小雨，他只爱自己幻想中的那个女孩。
当现实与幻想差距太大时，他选择了毁灭现实。
&0t;
离开审讯室时，周默回头看了一眼。
陈明蜷缩在椅子上，正对着空气低声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仿佛在哄一个看不见的爱人。
在走廊尽头，周默遇到了前来做笔录的林悦。
她的眼睛红肿，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道疤痕。
&0t;你知道吗，&0t;林悦突然说，&0t;那道疤是大学时陈明生日，我帮他布置完惊喜派对后自己划的。
因为他看到小雨进来，立刻甩开我的手我那么爱他，他却只把我当作见小雨的借口&0t;
周默不知该说什么。
这个案子里没有英雄，只有受害者——被幻想爱情摧毁的小雨，被执念吞噬的陈明，被嫉妒折磨的林悦，以及那些被错误复仇夺去生命的人。
回到办公室，周默打开陈明的案件档案，在封面上写下&0t;妄想型精神障碍？&0t;然后重重合上。
窗外，雨后的阳光刺眼地照进来，让他想起那个根本不存在的书店名字——&0t;雨后天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