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格林威治村的鹅卵石街道上。
煤气灯的光晕在雾气中显得朦朧而曖昧,为这个充满移民、艺术家和各类边缘人物聚集的街区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街道周围都是露天的咖啡馆,一个带有羽毛装饰帽的人正在拉响手风琴,几个人靠在座位上,一边对付春夜的微凉,一边观看他的演奏。另有一个报童,正在挨个问桌边的人是否想看一下晚报。
罗根身前,那个报童刚刚凑到街边咖啡桌的人,就被那人粗鲁的赶走了。罗根不以为意,让过低声咒骂著的报童,从桌边继续走过。
可就在此时,一只冰冷的手一下就握住了罗根的手。
罗根一惊,低头看去,却见刚刚赶走报童的那个人一把抓住了自己,隨即,那人抬起了头,帽檐下的脸色苍白如纸。
“安娜安娜赫尔德!”
罗根瞬间认出了这个不速之客的面容,这就是之前自己在格林威治村和摩根银行遇到的那个法国女人。此时,罗根才感到对方的那只冰凉的手在不住的颤抖。
“带我走……”安娜虚弱的说了一句话。
罗根一时愣住了,但隨即就反应了过来,紧张的扶起了安娜纤细、矫健的身躯,瞬间感觉到她就势靠了过来,额头正好搭在自己的肩头。
罗根面颊顿时一片滚烫,却忽然感觉到这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安娜额头传过来的,她在发烧……
罗根大脑一片空白,就一只手还提著公文包,但还是紧紧的搂住安娜快要摔倒的身躯,扶住了她。
“你怎么了”罗根压低声音问道。
“先带我到你、你那里……”安娜的声音气若游丝。
罗根这次脸上真的涌上了温热,又感到非常心虚,忙扶著她的身子慢慢往自己的公寓走去。两人刚离开咖啡桌,咖啡店店主就叫住了他,“喂,你们还没有付钱!”
罗根忙从口袋里摸出50美分的硬幣,迎著对方怀疑的目光,將它丟在咖啡桌上,扶著安娜继续走。
两人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大概200米,走到了罗根的公寓。
罗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极度虚弱,若不是有自己的搀扶,可能下一刻就会跌倒在大街上;但他也能感觉到对方额头、呼吸中传来的温热,一股夹杂著女人体香和淡淡血腥味,时不时钻进了罗根的鼻腔。
罗根的公寓在二楼,安娜根本无力抬腿,罗根几乎是半抱著才將她扶进自己的房间,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安娜赫尔德刚刚侧躺在床上,她忽然痛呼一声,急匆匆让开了右侧肩膀。
此时,安娜宽大的衣襟隨著她的仰面朝天而敞开来,露出里面还潮湿的贴身衣服,和右肩上狰狞的伤口。
安娜肩头有个伤口,暗红色的血痂刚刚凝成,却又被刚刚的挣扎弄破了,伤口上还不住咕咕渗血。
罗根顿时有点手足无措,忙俯下身子问道,“喂,你怎么中枪了需要我找个医生吗”
安娜虚弱的睁开眼睛看了看罗根,小声的说,“……別让警察知道、找个会治疗枪伤的人,要保密……我现在只能相信你了,希望我赌对了,罗根斯通……”
说完话,她侧头晕了过去。
罗根惊呆在原地,他之前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遇到如此奇遇,一个带著枪伤的女人倒在了自己的床上,並且寻求救助……
好在罗根父亲一直在警察局,短暂的懵逼过后,这种事他也知道该怎么办,无非就是找到一个半地下的医生帮助处理枪伤。可问题是罗根现在根本不知道,在纽约哪里去寻找这种特殊医生。
不过,他脑子中隨即就闪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邓巴先生!
他久歷战阵,一定知道该怎么处理枪伤。
罗根急匆匆的走出房门,然后又毛毛躁躁赶回来,小心翼翼的遮住了房门。隨即,他扒步朝楼下飞奔而去,赶到了最近的有电话的撞球俱乐部,赶紧给阿斯特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