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真要是一句话就能渡,那我那我今晚不吃饭了。”
“不!”方宇斩钉截铁,“你要吃!还得加一个月的宵夜!”
唐僧看著河中央那团模糊的血肉,突然乾呕起来:“成成交!”
方宇转身对著河面暴喝:“红毛怪!跟我们求取真经,拿个正式编制,再也不用受这万箭穿心之苦!”
河底的哀嚎声戛然而止。
下一秒,沙僧扑倒在岸边,“我愿!我愿!”沙僧疯狂磕头,额头撞得河滩碎石迸溅,有柄插在他眼眶里的短剑隨著动作“咔咔”摇晃,剑穗上还掛著颗晃悠悠的眼球,別提多渗人了。
唐僧滚圆的肚子隨著倒吸气瘪下去三分:“这这也行”
“呵,有什么不行,这西行路上,很多时候,其实一句话就够了,哪用打来打去,你说是吧,二师兄。”
猪八戒心虚挠头,“嘿嘿,师弟所言极是!那什么,这红毛怪也得起个法號,师父,你说吧。”
唐僧想来了想,“不如就叫,沙悟净如何”
沙僧猛地磕头,“只要可以脱离苦海,別说杀乌鸡,就叫俺大傻子都成!”
方宇见沙僧和唐僧接上话,逗闷子道:“老唐,快,快去和你的前九世打个招呼你看,咋还靦腆上了都自己人!”
夜幕低垂,流沙河的水声在黑暗中呜咽。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著五张神色各异的脸。
新入伙的沙僧正用树枝拨弄著火堆,脖子上那串骷髏在火光中投下狰狞的影子。
“每日辰时三刻,那些剑就来了。”沙僧下意识摸了摸肩膀上还未癒合的血洞,“从脚底板扎进去,从天灵盖穿出来有时候故意避开要害,让你疼上三四个时辰才断气,然后,我就又会復活在那河底.”
猪八戒突然將九齿钉耙重重插进土里,肥硕的身躯在火光中投下扭曲的影子:“呵!俺老猪当年统帅天河十万水军时,何等威风!现在呢”
它扯了扯自己下垂的猪耳朵,声音里满是苦涩,“成了这副腌臢模样!我干啥了有那么大逆不道”
孙悟空往火堆里扔了颗石子,溅起的火星落在他金睛里:“五百年我又做了什么.”
猴子的声音罕见地低沉,“你们知道五指山下蚂蚁爬进耳朵的滋味吗每天只有巴掌大的天能看不能动弹,甚至.俺老孙撒尿”
方宇仰头灌了口酒,琥珀色的液体顺著下巴滴落:“我见过饥荒年景的易子而食。”他喉结滚动,“人都不是人,人是口粮,是他妈牲口.我饿的捞泔水吃,边捞边被毒打,就这还把泔水往嘴里硬送,呵呵佛在佛脚下又怎样”
一人和三个妖怪讲完自己的遭遇后,四双眼睛突然齐刷刷看向唐僧。
和尚正偷偷用袈裟擦著沾满油脂的手指,被盯得一个激灵:“贫僧.这个”他訕笑著摸了摸自己圆润的肚皮,“自幼在寺里长大”
“嘁!”猪八戒的鼻孔喷出两道白气。
夜风卷著火星升腾,远处传来夜梟的啼叫。
方宇忽然仰面躺倒,声音飘忽得像在说梦话:
“我们.反攻天上如何”
“呼哧呼哧呼哧”
那呼嚕声,怎么听都觉著不自然。
毕竟
方宇从没打过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