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爹爹一共留了二十七两银子,这三年花了十三两,瓦罐里还有十四两。
加上这十七两,一共三十一两。
王婶把装银子的瓦罐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良久才说:
“山儿啊,你姑姑可是个金钵钵,日后得好生伺候着,对她得比对奶奶还恭顺,还孝敬,还诚心,来不得半点虚情假意,你懂吗?
只要你一心一意地侍奉着,她必定不会亏待你。奶奶我就算哪一天闭了眼,心也能搁到肚子里,黄泉路上,再没牵挂。”
山子嗯一声,低头抹了把眼泪。
“姑姑还说要教我算账,认字。”
“不过姑姑说了,明年山里的金贵药材不一定有这么多,越是金贵的就越得年份足,这一秋我们把能挖的都挖了,明后年就枯了。”
“姑姑让我放心,她还有别法子挣银子,甭管做啥,都带上我,有我一份……”
“对了,冬笋县城里收三十文一斤,托姑姑的福,酒楼给我下了订单,有多少收多少,姑姑说,冬笋是我自己挖的,她不要这一份银子,卖多少都归咱们家……“
“以后姑姑家担水打柴火,所有重活我都给包了。”
……
山子向来沉默,他爹去世时才八岁,比如今的青豆还小一岁。
小小年纪就要当家撑起门户,他每日里低头干活,闷声不语,心思重着呢。
今日说的话,比往日一个月头还要多。
王婶子抹了抹眼角,翠柳从门缝里探头进来,喜滋滋地道:
“奶奶,哥哥,我想好了,头花我留着过年那几日戴,过年镇上有大戏,奶奶咱们去看戏吧!”
王婶把瓦罐塞到床底,起身拉了翠柳的手,“好,今年咱们也去镇上,看大戏!”
草棚子里,香豆也在试戴头花,发带与头绳,绿豆和甜豆则忙着试点心和糖果。
“甜吗?”红果看甜豆小嘴鼓鼓的,小手点着糖果,犹豫不决,不知道选哪个才好,笑着问道。
甜,小娃娃重重点头。以前爹娘买的糖,都没有姑姑买的甜。
她选了最甜的一块,喂到姑姑嘴里。
“嗯,还真是甜的,比甜豆儿还甜。“
红果搂着小娃香了一口,两岁的娃娃咯咯咯地笑,快活着呢!
香豆领着妹妹去洗漱睡觉,红果守着一盏煤油灯,算了算帐。
县城里所得给了山子十七两二百文,余五十一两六百二十文。
城里采购七七八八一共花了近二十四两,食宿路费又花了一千三百多文。
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进趟城光路上开销花了一两三钱多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