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为他流露的担忧与牵挂。
温之余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偏执的笑。
他太了解斯内普了,了解那个男人坚硬外壳下柔软的内里,了解他看似冷漠实则炽热的灵魂。
也正是因为这份了解,让他有恃无恐,让他一次次得寸进尺。
他小心地将空瓶收回戒指,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岸边。
南隅依然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的眼眸里翻涌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
两人隔着血色湖水对视,谁都没有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
温之余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释然,几分决绝,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他张开双臂,像要拥抱什么,又像要迎接什么。
血色湖水温柔地接纳了他,冰冷刺骨。
这种带着某样诡异温暖的液体,像是浸透了太多人的执念与不舍。
在下沉的过程中,温之余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有魔药课上对方微微蹙起的眉头。
有深夜地窖里那些小心翼翼的拥抱。
还有还有每次归来时,那双黑色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如释重负般的微光。
他在下沉。
血色的湖水浸透他的衣袍,压迫他的胸腔,像一场缓慢的溺亡。
他仰面望着上方,透过浑浊的血水,夜空中的月亮被扭曲成模糊的光晕。
金色的眼眸在消退,视线逐渐模糊,可那轮月亮却仍固执地停留在他的视野里,不肯消散。
它像极了那只的眼睛。
不是平日里那双锐利、讥讽、充满防备的黑眸。
而是那些极少数时刻,在深夜的地窖里,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当他卸下所有伪装,允许自己短暂地沉溺时,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睛。
深沉、寂静、带着某种近乎疼痛的温柔。
月亮像是你左眼的灰烬,
右眼是埋葬我的深井。
我落在井底仰望夜空,
看着自己的骨灰在月光下飘零。
他无声地笑了,血水趁机灌入他的嘴角,尝起来像铁锈与咸涩的泪。
下沉。
继续下沉。
——然后,疼痛撕裂了他的意识。
一双尖锐的利爪从黑暗中骤然刺入视野。
它漆黑、扭曲,像是从噩梦中直接爬出的实体。
利爪划破肌肤,如同撕开一层薄纸,温热的血瞬间涌出,在冰冷的湖水中晕开,融入。
紧接着,四肢传来同样的剧痛。
更多的利爪从四面八方袭来,扣住他的手腕、脚踝、腰腹。
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肉,将他活活钉在这片血湖。
意识想要挣扎,但身体早已脱力。
湖底的阴影在蠕动。
一张张青白浮肿的脸从黑暗中浮现,空洞的眼眶里泛着死鱼般的浑浊。
它们张着嘴,露出腐烂的牙龈和发黑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水声,像是饥饿的野兽嗅到了血腥。
成群的阴尸从湖底最肮脏的淤泥中爬出,像无数蛆虫般朝他涌来。
第一双抓住了他的手臂,用力一扯--骨头传来撕裂的剧痛。
第二双掐住了他的脖子,指甲陷入气管,窒息感瞬间炸开。
第三双、第四双……
无数双冰冷的利爪抓住他的四肢,撕扯他的衣物,抠挖他的皮肉。
他能听见自己的皮肤被撕开的声音,能听见骨骼在蛮力下错位的脆响。
阴尸们扑上来,一层又一层地覆上他的身体,像食人鱼般疯狂啃食。
腐烂的牙齿咬进他的肩膀,撕下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