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林娇娇跟我说,像我们这种农村来的,根本不配待在舞蹈学院。你今天必须陪我死,这样我就不用再看着你发光,不用再每天晚上躲在被子里,嫉妒得发疯了!”
杨红的手腕被攥得生疼,骨头像是要被捏碎,咽喉处的匕首又贴近了几分,她能清晰闻到孙语灵身上廉价洗衣粉的味道,混合着汗水的酸腐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农村老家的泥土腥气。
她看着孙语灵眼底的绝望与疯狂,突然想起半个月前的那个雨夜——孙语灵抱着她的肩膀哭了整整一个小时,说“我爸的腿……家里连买药的钱都没有,我妈一回家就拿烂瓶子砸我”,说“我真怕自己坚持不下去,可我又舍不得这个舞台”。
那时候的孙语灵,眼睛里还带着对未来的期盼,像一株在石缝里努力生长的小草,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就在这时,天台入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像是有人踩着心跳在奔跑。杨艺菲的身影猛地出现在门口,她的头发散乱地贴在脸颊上,额角沾着晶莹的汗珠,白色衬衫的领口被汗水浸湿,显然是一路从演出厅跑上来的——刚才在后台,她总觉得心神不宁,翻看手机时发现杨红半小时前给她发的“语灵找我去天台,马上回来”的短信,心脏瞬间揪紧,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拿就冲了过来。
当她看到抵在杨红咽喉处的匕首,以及那丝顺着脖颈滑落的血迹时,瞳孔骤然收缩,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别过来!”孙语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头看向杨艺菲,嘶吼道,“再过来我就杀了她!我说到做到!”
杨红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却还在试图安抚孙语灵:“菲菲,你别过来,语灵她只是一时情绪失控,我们能好好谈——”
“失控?”杨艺菲突然打断她,眼神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盯着孙语灵,“她现在根本冷静不了!孙语灵,你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吗?你忘了你上次跟我在食堂说的话吗?你说你最大的愿望,是让你爸妈坐在省剧院的观众席上,看你跳一支完整的舞,让他们知道你不是‘赔钱货’,是能让他们骄傲的女儿!”
孙语灵握着匕首的手明显顿了顿,眼神里的疯狂褪去几分,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杨艺菲说的没错,那是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愿望。
杨艺菲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动摇,趁机往前挪了半步,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慢慢展开——那张纸的边缘有些磨损,显然是被反复折叠过,上面印着“省级青年舞蹈大赛报名表”的字样,右下角还盖着鲜红的组委会印章。
“这是我上周帮你报的名,”杨艺菲的声音放柔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比赛主题是‘乡村振兴’,正好契合你想编的‘麦田舞’。我已经跟市歌舞团的李老师打过招呼了,她是这次比赛的评委之一,特意让我跟你说,她最欣赏有生活气息的舞蹈,还说想亲自指导你编舞。”
她将报名表举得更高,让孙语灵能清楚看到上面的参赛信息和那枚鲜红的印章。
“你不是想让你爸妈为你骄傲吗?只要你放下匕首,我们现在就去排练室,我让老师帮你改舞蹈动作,李老师明天就会过来指导。等比赛那天,我们让你爸妈坐高铁来省城,坐在观众席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