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当年费劲心思帮你凑学费,跑遍县城帮你改报名表,看着你坐上去首都的大巴,以为你终于能去追自己的梦想了。结果呢?你就是这么按‘安排’来的?把我的心血,把你自己的梦想,都扔到哪儿去了?”
杨红慌忙弯腰去捡地上的针线,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好几次都没捏住。她把针线攥在手里,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我……我只是觉得跳舞不适合我,那种抛头露面的日子,我过不惯。不如找份踏实工作,每个月能挣点钱,也挺好的……”
“踏实工作?”杨艺菲上前一步,声音陡然提高,眼眶因为生气而微微发红,
“在餐馆端盘子,每天要洗几百个碗,要被客人呼来喝去,住这种连窗户都透不进光的出租屋,这就是你要的踏实?杨红,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真的甘心吗?”
她伸手,轻轻握住杨红的肩膀,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你忘了在田里跳舞的样子吗?忘了你说想站在大舞台上,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样子吗?你明明那么喜欢跳舞,明明那么有天赋,为什么要这么轻易放弃?还有——谁说的你不适合?在我心里,你就是天生该站在舞台上的人!”
杨红被她问得哑口无言,眼眶瞬间红了,豆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她别过脸,看向窗外那片狭小的天空,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像是积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要绷不住了。
“喜欢有什么用?适合有什么用?”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只想干干净净地活着!首都不是村里,不是靠努力就能站稳的——这里的水太深了,我趟不起,也不想趟!”
杨艺菲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尖锐的心疼。她注意到杨红冻得发红的手指,指关节上还有几道细小的疤痕,想必是在餐馆打工时不小心弄伤的;再看她磨破的袖口,洗得发白的工作服,不难想象这两年她过得有多难。
她突然想起前世,母亲临终前,曾在枕头下藏着一双旧舞鞋。那舞鞋的鞋尖早已磨平,缎面也起了球,可母亲还是宝贝得不行,偶尔会拿出来擦一擦,眼神里满是遗憾。那时候她不懂,现在终于懂了——这双舞鞋,藏着母亲一辈子的梦想,也藏着母亲一辈子的委屈。
杨艺菲上前一步,轻轻抱住杨红,手掌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像小时候母亲安慰受了委屈的自己那样:
“好了,别哭了,我不问了。”
她能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一僵,随后,所有的坚强都土崩瓦解,杨红趴在她的肩膀上,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眼泪浸湿了她的衣服,带着滚烫的温度。
“我去试戏了……”
杨红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压抑的哭声,“就是去年,有个剧组来舞蹈学院选演员,我想着去试试,万一能有机会呢。结果那个导演,他叫吴炎,他说……他说只要我陪他一晚,就能给我女二号的角色,还说这是圈子里的‘规矩’,想红就得懂‘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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