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羊毛毯看星星。银河比前两天更清晰,流星偶尔划过夜空,拖着绿色的尾焰。米歇尔数着流星,每看到一颗就闭上眼睛许愿,睫毛在星光下像两把小扇子。
「许了什么愿?」唐·本杰明问。
「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她翻身趴在他怀里,鼻尖蹭着他的脖子,「但肯定和你有关。」
第七日
最后一天,他们起得很早,唐·本杰明去劈柴,米歇尔则收拾行李。木棚下的柴堆已经堆得很高,足够下一波住客用几天。他举起斧头,看着阳光在斧刃上反射出的光,忽然觉得这七天像场被拉长的梦。
早餐是煎鳟鱼配面包,鱼皮煎得焦脆,鱼肉却嫩得能透光。米歇尔把剩下的奶酪切成小块,放进玛莎太太给的陶瓷罐里,说要带回去当纪念。
离开前,他们去跟玛莎太太道别。老人送了他们一小桶李子酒,还有张托马斯画的雪山素描。「下次来,一定要冬天来,」玛莎太太抱着米歇尔,「那时候的阿尔卑斯,才是真正的冰雪王国。」
车子驶离木屋时,唐·本杰明回头望了一眼——门廊下的薰衣草还在飘香,壁炉的烟囱不再冒烟,只有那把斧头靠在木柱上,斧刃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个沉默的句点。
米歇尔打开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几十条信息涌了进来,但她只是看了一眼,又按了关机键。「再让它们安静一会儿。」她握住唐·本杰明的手,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老茧,「至少让我们把阿尔卑斯的风带得远一点。」
车子驶过木桥,溪流的声音渐渐远去。远处的雪山依旧沉默,草甸上的金雀花还在开放,仿佛他们从未来过,又仿佛他们永远留在这里——在劈柴的斧头里,在壁炉的火星里,在被拉长的七日光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