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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唐·本杰明望着远处的路灯,光晕在暮色里晕开,像团模糊的棉絮,「每人给五万美金,算是这几天的酬劳。不用你出面,你让人把钱送到她们手里,告诉她们,以后有缘再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比尔在斟酌措辞:「要不要说点什么?比如……感谢她们陪您?」
「不用。」唐·本杰明喝了口茶,普洱的醇厚在舌尖散开,「说得越多,越麻烦。钱给到位,她们知道该怎么做。」
他太清楚这些女孩的心思了。伊莎贝拉看他的眼神里有野心,克洛伊的羞怯里藏着试探,佐伊的大胆不过是想抓住根浮木。她们像热带的花,开得热烈,谢得也快,没必要留下念想。
「我明早就让人过去。」比尔的声音变得恭敬,「需要查一下她们的背景吗?万一……」
「不用查。」唐·本杰明打断他,「她们没那个胆子惹事。」他见过太多想攀附的女人,大多拿到钱就知足了,少数几个不知进退的,也被比尔也有方法3不动声色地处理了,从不用他费心。
挂了电话,他给自己续了杯茶。紫砂壶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很踏实。远处的天际线还留着点晚霞的尾巴,从橘红褪成粉紫,像幅被揉皱的绸缎。马里布的海应该也映着这样的晚霞吧?他想起伊莎贝拉的黑丝在月光下泛着的光泽,克洛伊埋在他肩窝的呼吸,佐伊荧光绿的身影在沙滩上跳动……这些画面像水里的气泡,冒出来,又破了,没留下什么痕迹。
王师傅端着盘切好的哈密瓜过来,放在石桌上:「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解解腻。」
「谢谢。」唐·本杰明拿起一块,瓜瓤蜜甜,带着冰碴的凉。
「先生,您看那晚霞。」王师傅指着天边,「像不像您书房里那幅画?」
他抬头望去,确实像。云层被夕阳染得层层叠叠,远处的山脉隐在暮色里,轮廓像水墨画的笔触。「有点像。」
「我以前在龙国老家,夏天傍晚总看晚霞。」王师傅蹲下来给茉莉浇水,「我爹说,晚霞红得发紫,明天准是大晴天。」
唐·本杰明没接话。他想起小时候,也总偷偷看天边的云。那时的晚霞很干净,像块被洗过的红布,不像现在,总觉得蒙着层灰。
「王师傅,」他忽然开口,「你说人这一辈子,是不是就像这喝茶?刚开始觉得苦,喝到后面,才尝到点甜。」
王师傅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也不全是。有的人喜欢喝浓茶,有的人就爱喝淡的。就像您,不爱喝普洱,觉得太浓,现在不也喝得挺好?」
他笑了。确实,以前他只喝龙井,觉得普洱像中药,是这几年才慢慢喝出味道的。「你这话说得在理。」
「天晚了,风凉。」王师傅收拾着瓜盘,「先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忙呢。」
「嗯。」唐·本杰明看着他走进别墅,背影在灯光里缩成个小小的黑点。庭院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茶壶里茶叶舒展的轻响。
史册里的回声
书房的落地灯是可调光的,唐·本杰明把亮度调到最暗,刚好能看清书页上的字。书架上摆满了精装书,从商业年鉴到古籍善本,大多是米歇尔帮忙收集的。其中最显眼的是套线装的《史记》,蓝布封皮,边角已经被摸得发白。
他抽出《项羽本纪》那册,书页泛黄,上面有他用朱砂笔做的批注。这是他最喜欢的一篇,今晚不知怎么,特别想再看看。
「项籍者,下相人也,字羽。初起时,年二十四……」他轻声念着,指尖划过「力拔山兮气盖世」那几句。以前总觉得项羽是个英雄,兵败垓下也悲壮,现在再看,却觉得他刚愎自用,放着韩信不用,非要自己逞能,输得不冤。
窗外的风更大了,吹得窗棂呜呜作响,像有人在哭。唐·本杰明想起岩崎三司,那个日本人,眼底藏着的野心,倒有一两分像项羽。可惜,他不是刘邦,黑火集团也不是鸿门宴。
他翻到《高祖本纪》,刘邦的隐忍和算计,在字里行间透着寒光。「项羽妒贤嫉能,有功者害之,贤者疑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