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余晖,彻底没入地平线。
浓重的夜色里,苏青梨踩着坑洼的吐土路,脚步沉稳的拐过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
等彻底离开青山村,她才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晚风带着田野的气息扑面而来,有些微微的凉。
挟裹着自由的风,吹散了萦绕在苏青梨鼻尖那抹鸡飞狗跳的浑浊味道。
她没有回头,循着短剧里看到的印象,大步往前走。
把那些鸡毛蒜皮,龌龊算计全部抛在身后。
脚下的路越走越顺。
路的尽头,就是曾经显赫一时的苏家。
那个当年派阔绰的青砖瓦房大院,如今,只剩下高大斑驳的门楼,和破败的屋脊。
两扇朱漆大门紧紧闭合着。
上面交叉贴着两张有些褪色的封条。
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沉甸甸挂在门环上,锁死了里面所有的过往。
只剩下遮住门槛的爬山虎,在夜色里招摇着嫩绿的新芽。
大概是这里,唯一的生机。
苏青梨站在院门前,注视着这个地方。
其实她完全可以从倒塌了的院墙走进去,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之所以过来,是想看看短剧里这个可怜炮灰的家。
当时看的时候一扫而过,也没多想什么。
如今真的身临其境,一股令人窒息的荒凉感,压得她心头沉甸甸的。
摊上这个时代,不是某个人的错。
只能说,都是命中注定。
记得短剧里的苏青梨当时家里遭遇巨变。
父亲和母亲都被扣上资本家的帽子被带走了。
有个哥哥叫苏一辰,好像是被送到了三十例外的乡下去劳改。
不用想,日子肯定艰难的厉害。
对了,好像还有个妹妹叫苏秋菊,大概十七岁的样子。
自从苏家落败后,苏秋菊就被送到了县城里的舅舅家暂住,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苏青梨认真想了下。
决定暂时不去找名义上的哥哥苏一辰。
毕竟太远了,倒不如先去县城看看。
先去舅舅家一趟,看看瘦弱的妹妹苏秋菊。
然后,再拐去看看沈宴臣。
她想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