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娘子生得真好,老奴要脸红了。”
田岁禾的脸压得更低了。
天黑了,田岁禾坐在榻边打量着床榻。这榻很宽敞,宽得能让两三人在上头打架。只铺了软褥子,被子什么都没放,只有正中放了个软软的枕头,枕头也不是用来枕头的。
林嬷嬷叮嘱过她要放哪。
田岁禾扶了扶后腰,她的脸压得又更低了一些。
虽然周围黑灯瞎火,人来了约莫也只能看出那是一个人,眉眼五官不会看清,但她还是摸出一条绸带来遮在眼睛上,绕到脑后打了个结。
现在好了,她把自己的视线遮得朦朦胧胧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开始有稳重的脚步声,听声音不是林嬷嬷的,田岁禾双手抓住膝头布料,膝盖恨不能并得融在一块,不管怎样都掰不开。
嬷嬷说那个人样貌很像阿郎,田岁禾缚着眼睛,只能听到他走路的声音,和阿郎不一样,他步调沉稳缓慢,让她像被钝刀子割肉。
人总算走到榻边来,他站在榻边不动,田岁禾忐忑地睁开眼。透着绸布,她看到模糊高挑的男子,他太高了,站在她的面前像一座高峰。
田岁禾的心便开始疯跳。
他周正笔挺地站着,瞧着是个正派的人。也没说什么话,开始沉默解腰带,温文但很干脆利落。
紧张从田岁禾心里窜出,跟窜天猴儿似地窜上房梁,她也跟窜天猴一样弹起,双手支着往后方榻上退,直退到角落里,背都贴着墙。
“那个,能等、等一会么?”
他没说话但没有停下。
窗外林嬷嬷突然咳了咳,田岁禾想起林嬷嬷的嘱咐:“娘子就当是那人是被三少爷上了身。”
尽管田岁禾怕鬼,但也不得不这样说服自个。她重新往外挪。
“那……来吧。”
那人听了便朝她俯低身。
田岁禾手在身后撑着,人克制着没有再跑,但上身却不听话地尽可能后仰想离他再远一些。
对方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握住她的手,伸向他的脸。
田岁禾摸到了男子高挺的鼻梁,再是眉眼,那上头缚着条腰带,原来他解腰带是为了跟她一样遮住眼。
腰带可厚多了,他眼前应当已一片黑,什么都看不到。
田岁禾突然不那么紧张了,她躺下去,像等着人服侍的贵夫人,唯独声音还有一些打颤。
“你……你看着办吧。”
宋持砚沉默了。
那日偶然生出的恶念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