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寨内的众匪该起床了。
木制瞭望塔上的哨兵迫不及待的爬下高台,与无精打采前来的山贼交接岗位。
在阴冷的山谷寒风中,被冻了两个时辰的哨兵连照顾都懒得打,就挫着手离开了。
四号塔楼上,新上岗的两名山贼是一老一少。上一班的哨兵下塔楼后,小哨兵立起衣领子,缩着脖子向外面不停张望。
老哨兵依靠在木桩上,对小哨兵道:“小鬼,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大冷的天,风这么大,官军怎么会来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小鬼缩回身子,用哈气暖着手,双手不停揉搓一番,双腿来回跳着、跺着脚,浑身被寒风吹的颤抖道:
“老叔,大当家不是让我们最近要多注意嘛!他说官军灭了清田县的山贼,接下来就会来咱们这里。”
叫老叔的哨兵同样笼着手,用嘴指指外面的荒野道:
“这都马上要过年了,官军就不过年了?你看看这天气,官军会来进攻?他们没有老婆孩子需要陪着?”
小鬼望着外面还有些未亮的旷野,别说是看见人,就连一只鸟也没看到,于是回头道:
“您老说的有理,官军也要过年。这破天气别说打仗,就是站在这里都能把人冻死,就是不死也要生病。”
老叔看看瞭望塔周围没有人,小声对小鬼说道:
“小鬼,前几日我听二当家说其他山贼的首领开会,准备趁着过年时间,官军松懈的时候,各家山贼要向南去福建山区里躲避下官府围剿的风头,等官军撤了,咱们在回来继续干老本行。”
小鬼没听说过这件事情,神色惊讶道:“要去福建?那咱们的家不要了吗?各处山寨这么多人,去了福建大家吃什么?”
老叔琢磨下道:“福建的山贼与我们多少都有一定关系,他们接济下咱们应该没有问题。”
“浙江的官军没有入福建的权利,他们追到两省交界处就会停下脚步。”
小鬼听了老叔的话后,非但没有高兴,反而露出焦虑的神色。
老叔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开导他道:“你爹爹之前出山打劫遇到真倭受了残疾,这次去福建的路上可能会受一些颠簸之苦。”
“不过你放心好了,大当家会让他们化妆成村民,一路上将他们藏在附近的山村中,那些村民跟咱们关系你是知道的,官军总不能将所有山民都杀了吧。”
小鬼听了老叔安慰的话语,才稍稍定下不安的心来。但还是有些顾虑,接着问道:“老叔,您老说,我们这次去福建要走多久。官军多会才能撤离?”
老叔嘿嘿一笑道:“不会太久,官军每次入山围剿咱们,都不是个把月就结束了!”
“老叔这些年随大当家的退入福建又不是一两次了,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官军保准就回到原籍了。”
听老叔说完,小鬼依然心不在焉,自己随众人去福建躲避官军,那山中的地谁来种?
等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