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顺是卫所中少有的务实干练之人,要不然无锡卫指挥使也不会派他追击。
张千户统军进入芦苇荡前就命刀盾兵在右侧,听到一阵锣声响起,士卒自然地伫立举盾。
箭矢射中铁盾发出的叮当声过后,官军死伤寥寥,大部分官兵还算镇定自若,基本没有惊慌失措,大喊大叫,说明张千户平时训练士卒还算严格。
下级军官迅速平息一些士卒骚乱,张千户大喝一声,指挥士卒快速列阵防御。
军中器重车、霹雳车、推向外围组成障碍,弓弩手、火铳手、开始分段射击阻击匪寇,为刀枪兵列阵争取时间。
另一侧桑树丛中冲出大约两百多山贼,张千户喝令道:“开火!”
一声令下,手举三眼火铳士卒迅速点燃导火索,一阵“啪啪啪”炒豆子声响起。
万点星光在阵中亮起,火铳中铅丸铺天盖地的向桑树林飞去,林中顿时一片山贼被射到在地,惨叫连天声不绝于耳。
一轮射击完毕,火铳手将三眼火铳交给身后装填士卒,接过新的火铳准备第二轮齐射。
张千户端坐于马背上镇静自若,手中指挥刀不断挥舞对士卒发出命令,见桑树林中山贼被击溃,转头望向芦苇丛。
大军行至芦苇荡时,张千户就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令三军将士依令行事,不必惊慌,一切都正在自己掌握当中。
战场是博弈也是博杀,自己料敌在先,士卒精神上和行动都有防备,匪寇偷袭全无效果,现在只剩下拼命搏杀赢取最后胜利。
官军第二轮火枪齐射,火铳砰砰、弓弦嘈切,芦苇从中钻出的悍匪纷纷倒下。
但众匪中不乏悍不畏死者,仍然凶悍嚎叫仆了过来,匪徒很清楚,只要进入肉搏战,官军就会向往常一样掉头就跑溃不成军。
但这次,官军悄然变换阵形,火枪手、弓弩手开始向后,刀盾兵快速向前,双方肉搏战将一触即发。
刀盾兵分为三排交叉站立,每名士兵相隔四到六尺距离,横向排成的两列,神情有些紧张地看着扑过来的匪寇。
刀锋一寸寸拔出鞘来,发出牙酸的摩擦声,但都被对方匪寇喊杀声掩盖住了。
匪首之一李铁牛统众匪冲到近前,他们发现,这些背对火光,面容隐在黑暗中的士卒,同往常一处击溃的卫所官军似乎有些不同。
这些官军身材不高明显还是南方人样子,衣着也是卫所制服,和那些惯于逃跑的其他卫所官军并无两样。
可是这些人的举止、脚步,他们挺拔的腰杆,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完全是不同,这一切都像是告诫自己:某,不可辱。
但为时已晚。
水匪冲锋的脚步惯性已无法停止,前方肃立的官军也拔刀在手,忽然整个阵形向前迎了上来,发出齐刷刷的一声“杀!”
林强带着众人抄近道而来,见到远处火光冲天、喊杀声不断,映雪推测应该是官军与众匪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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