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碗,想的是私家的灶。”
“胆子有大有小,但手底下,没一个是乾净的,他们最怕的不是卖东西,是东西砸手里,担责任。”
陈光明听闻点头,大姨父看的很准。
他前世也是见惯了这种人,“所以我们既要有底气,也得防著他坐地起价,或者货不对板。”
“到了地头,验货是关键。”他交代大傢伙道。
“放心。”余强瓮声瓮气地应道,手指下意识地碰了碰冰冷的枪柄,心里面顿时安定了不少。
余安也在前方重重点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
他们上午就到了高楼镇。
隨后继续向著文成县城开去,傍晚的时候才进入文成县城的地界。
他们没有再继续赶路,在镇上找了一家招待所休息,等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才继续出发。
拖拉机味味地爬上一道陡坡,前方豁然开朗,文成县城的轮廓在远处隱约可见。
他们没有进城,而是绕过县城边缘,按照刘三泉的描述,直奔东门菜市场方向。
天色已微明。
文成县东门菜市场已是人声鼎沸。
拖拉机找了一个偏僻角落停下。
陈光明让余强守著车,自己和大姨父、余安三人走向庆发五金杂货铺。
铺面不大,各种生锈的螺丝、轴承、链条杂乱地堆在门口。
一个穿著半旧工装、略显油腻的中年男人正在柜檯上打著算盘,正是廖老板。
大姨父上前一步,脸上堆起生意人惯常的笑:
:“廖老板早啊。
廖老板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扫过三人,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几位—买啥螺丝还是轴承我们这货全。”
大姨父凑近些,声音压得更低,带著一丝心照不宣,“不买小件,刘三泉给你打过电话的,我们来看看东西。”
廖老板拨打算盘珠的手指顿了顿,眼神在陈光明和大姨父脸上来回巡了几秒,脸上的油滑笑容收了些,多了几分谨慎:“老刘介绍的哦,是那个三家村作坊的老板,你们谁姓陈”
“我是陈光明。”陈光明適时地开口,
廖老板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吧,这里不是说话地儿。”
他利索地锁了铺门,示意三人跟著他走,方向正是县城另一头的农机厂。
农机厂很大,围墙高筑。
廖老板带著他们熟门熟路地绕到厂区后面一处偏远角落,这里杂草丛生,堆放著报废的农具和锈蚀的铁架。
一个生满铁锈的巨大库房大门紧闭,门锁看著倒是新的。
廖老板上前敲了敲旁边一个偏房的门,“老周,人到了。”
哎呀一声,偏房门开了一条缝。
一个穿著中山装,梳著背头、脸色微有些白胖、带著明显官腔的人探出头来,眼神锐利地在陈光明等人身上扫过。
他目光先在大姨父脸上顿了下,最后停留在陈光明脸上,显然刘三泉重点描述过这位年轻的陈老板。
“周科长,久仰。”陈光明伸出手。
这就是农机厂管仓库的周庆国副科长。
周科长没有握手,只是微微頜首,目光看向廖老板,“货在里面,动作麻利点。”
语气带著一丝不容置疑的催促,仿佛这是一桩让他嫌弃却又不能不办的麻烦事。
廖老板赶紧掏出钥匙,费力地拧开大库房那把沉重的大铁锁。
隨著嘎哎嘎哎令人牙酸的声响,库门被用力推开,一股浓重的机油、铁锈混杂著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光线透过高窗斜射进来,照亮了仓库內的景象。
几台覆盖著破旧防尘帆布,却依旧难掩其体量感的机器静静地立在仓库中央。
虽然蒙尘,但帆布下方露出的钢铁结构,明显比向阳厂那堆古董规整、精良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