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小冬这号人物,如今在太平镇那可是响当当的存在,说他是镇上的首富,连三岁娃娃都能拍着胸脯作证。
镇上那条最热闹的街上杵着栋洋楼,那是他去年刚盖的,四楹三间带三层,活活砸进去六万多两银子。您猜这气派玩意儿给谁住?嘿,就给他老妈杨兰兰一人当寝宫,奢侈得能闪瞎路人的眼。
说起来,这游小冬早几年就在涪州占了套大别墅。他吃销售这碗饭,全靠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唾沫星子横飞起来,夸张点说,就算是头母猪听了他的话,保不齐都能噌噌爬上树去。
这会儿,他正对着微醺的柳青青唾沫横飞。青青刚丢了工作,被他说得眼神直晃,半信半疑像揣了只兔子。
青青嘟囔着掐指头:“月入九万,就算干十个月,那也有九十万呐。”
游小冬眼尖,瞅见青青心思活泛了,赶紧给酒杯满上,脸上堆的笑能挤出蜜来:“年入九十万这事儿,你可别想得太容易。就你单枪匹马,哪啃得动这块肥肉?启动这项目,前期得投二十万。”
“二十万!” 青青一听,嗓门跟被踩了尾巴似的,那惊叫在小酒馆里转圈,活像见了勾魂鬼。
“别急别急!” 游小冬依旧笑盈盈的,慢悠悠道,“所以说啊,就你一人不成事。我早盘算好了,拉上毕定、吴诗文、刁小三还有贾仁慈,你们五个,一人出四万,怎么样?”
提到刁小三,太平镇就没不认识的。
想当年,国民党军官孙书在 “四清” 运动那阵子,整天躺在床上不食不饮,活活憋屈出病来,最后抑郁而终,就留下老婆汤若水和闺女李素华 —— 也就是后来大伙熟知的孙静。
到了 1979 年,刁小山从乡下嫁进太平镇,给汤若水家当上门女婿,这便是刁小三他爹。
青青一听贾仁慈也在里头,脸唰地变了色,语气里带着嫌恶:“有贾仁慈?”
“那可不!” 游小冬答得干脆利落。
“那这事儿我不干了!” 青青斩钉截铁,半点不含糊。
“兄弟哎,” 游小冬赶紧起身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得像个老妈妈,“我知道你不待见贾仁慈,实不相瞒,我也瞅他不顺眼。想当初他当‘专指部长’时,没少给我使绊子。可如今是什么世道?那是‘全国人民九亿商’的世道!咱们得向前看,更得向‘钱’看……”
“此一时彼一时嘛。再说了,小时候你们俩还拜过把子,是磕头兄弟,那会儿就你能吃上他做的豆腐干,别人门儿都没有。”
游小冬这话说得有理有据,还掺了点回忆杀。他能说会道是出了名的,家里有钱也是街坊四邻亲眼瞧见的。
再者说,年利九十万,五人平分下来,每人也能捞十七八万。青青左思右想,最后还是被这银子晃花了眼,服了软。
其实啊,贾仁慈、吴诗文、毕定和刁小三刚开始的想法跟青青一个样,可三天前,早就被游小冬忽悠得动了心,拍着胸脯应下要一起干。
就这么着,“太平乡兽药厂” 热热闹闹地挂牌了。青青和贾仁慈心里头各有疙瘩,可架不住那 “大钱” 的诱惑,也只能握手言和,在太平镇乡亲面前装成 “好兄弟”。
再加上吴诗文、毕定和刁小三,这五人各怀鬼胎,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谁也不信谁,愣是被利益捆在了一块儿。
一番鸡飞狗跳的准备,银行二十万贷款顺顺当当批下来了。
那时候办企业可是顶呱呱的好事,工商税务这些部门一路绿灯,营业执照和税务登记证没多久就办妥了,“太平乡兽药厂” 敲锣打鼓地开工生产。
可等兽药厂真运作起来,大伙心里都咯噔一下,觉得不对劲。所谓的生产流程,简单得让人头皮发麻。
无非是从游小冬在涪州的兽药厂,整车拉回一种叫 “畜禽生长素” 的兽药,运到太平乡后,倒进小纸袋里,每袋装十克。
再把小袋装箱,交给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