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走后的第七天,柳青青独自坐在医疗站,屋内静谧得让人有些心慌。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那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似乎在心底蔓延开一抹难以言说的苦涩。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落在桌上摊开的稿纸上。
沉思片刻后,他提起笔,在纸上缓缓写下:天裹愁云地嚎凄,多情自古伤别离。雪扑飞车车已去,独有木偶泪湿衣。每一笔落下,都像是在倾诉着内心深处的思念与哀伤。
柳青青刚搁笔,竹青就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她一边急切地走着,一边高高挥舞着手中的一个牛皮信封,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大声喊道:“青青哥,白雪姐来信了!”
柳青青听到这话,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光亮,他迅速抬起头,看向竹青手中的信封。
“竹青,你坐!” 柳青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伸手接过信。他拿着信封,手指微微颤抖,好半天才缓缓拆开。然而,当他打开信封,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信,只有一卷乌黑的头发和两截吸过的香烟。
“白雪姐的头发!” 竹青忍不住惊叫了起来,眼中满是惊讶与好奇,“白雪姐真是奇怪,不是给你开处方,就是给你寄长发。寄长发的意思我明白,头发是她父母给她生命的一部分,白雪把头发留给你,是说即便她不在你身边,她也深深爱着你!”
竹青的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少女的纯真与敏感。
柳青青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小心翼翼地将白雪的头发用一张洁白如雪的白纸包好。他的动作轻柔,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包好后,他缓缓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自己的日记本,将那包头发轻轻夹在其中,随后又把日记本锁进抽屉,像是要把这份珍贵的情感深深珍藏起来。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看着桌上白雪寄过来的那截香烟,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半天没有说话。
“这吸过的两支烟是什么意思?青青哥,能告诉我吗?” 竹青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灼灼闪光,直直地盯着柳青青,满是期待他能给出答案。
“这可是一个秘密,” 柳青青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凝重,“这两截烟应该是白雪姐抽过的,她本不会抽烟,进了合作医疗站当了赤脚医生之后,她开始学抽烟了。” 柳青青的目光有些迷离,仿佛透过这两截香烟,看到了白雪抽烟时的模样。
“什么,你说白雪姐会抽烟!” 竹青满脸惊讶,在她单纯的心里,女孩是不能抽烟的,特别是像白雪这样美丽动人、气质高雅的女孩。
“是的,她抽烟。” 柳青青微微点头,肯定地说道,“她白天不抽,到了晚上她独自一人的时候,她就会抽。有一次她抽烟被我发现了,我问她怎么抽烟了?她说她自从当上赤脚医生后就开始抽了,是我传染给她的。从那以后,每当晚上我们在一起探讨医学,她就会拿出两支烟来,点上吸上两口,然后就塞一支在我嘴里。”
柳青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回忆与眷恋,那些与白雪一起度过的夜晚,仿佛就在眼前。
“白雪姐是爱你到骨髓了!” 竹青忍不住叹口气道,眼中满是感慨,“白雪姐以前也不会喝酒,现在也学会了,为了你,她彻头彻底地变成了另一个人,如果你没有结婚,那该是多么好啊。”
柳青青听了,只是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我没结婚又能怎样?”
竹青一脸认真地说道:“你没结婚,你就可以同白雪姐在一起了啊!”
柳青青不再言语了,他的脑子里又浮现出白玉的身影。白玉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时,他就没有结婚,但是,他仍然没有勇气接受白玉的那份感情。
像竹青所说,如果他现在还没有结婚,他能接受白雪吗?他不知道,柳青青只能用时间不会流转来安慰自己。是的,时间已经流逝,一切都不可重头再来。
“青青哥,” 竹青看着沉默不语的柳青青,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