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跑路了。”
“跑?”江小道横眉立目,“跑什么跑?六叔,你刚才没听见这小子说了啥?周云甫要卖咱们,现在就跑,咱们忙活了半天,最后不是全让那老登渔翁得利了么!”
“话是这么说,可老爷子又没得逞,还有必要继续打打杀杀么?”关伟不解,“重要的是,咱们现在都活着,拼死较劲,要是再出什么意外,这不就得不偿失了么!”
“六叔,这么信不过我?”
“嗐!这叫什么话,都是自家人——”
“那不就得了!”江小道打断道,“六叔,待会儿,你还得陪我跑一趟。”
宫保南左右看看,想劝,却又忍住了。
恰在此时,李正那伙胡子,也从法轮寺荒庙内,乌泱泱地走了出来。
一个个手里掂量着从尸体身上搜出来的几两碎银,彼此之间,说说笑笑,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直至走到江小道等人身边,发现地上有具尸体与众不同,身上穿着蓝绸夹绒坎肩,脚上踩着一双千层底棉靴。
虽然没有脑袋,可单看这一身行头,打眼一瞅,那就是富家公子哥的派头。
李正微微愣了一下。
紧接着,胡子们立马呐喊着朝地上那具无头尸身冲了过去。
众人蜂拥而上,恍惚间势同野狗争食一般,竟相撕扯白国屏的身躯,这个扒下坎肩夹袄,那个掳走千层棉靴,薅走了腰间玉佩,又去争胸前怀表。
这边他抽出匕首,切下白国屏的大拇哥,撸下扳指;那边他身无利器,便用牙关咬掉白国屏小指头,褪下金戒。
你要争当畜生,我便不输禽兽。
毁尸取财,心里更无半分忌惮!
看得赵国砚、钟遇山和韩心远几人,心惊肉跳,脊背发寒。
只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众胡子一哄而散,再去看那白国屏,早已被弃之一旁,沦落个赤条条真干净,哪还有半点少爷气派?
原来众生皆刍狗,褪下一层皮,便不再有任何高低贵贱。
众胡子一溜烟四散开来,手里把玩着刚才争抢得来的财物,各自欣喜。
李正从白国屏身上扯下了一双棉靴,三下五除二就给自己换上,站起身,在地上踩了两下,走动走动,忽然间眉开眼笑,看样子还挺跟脚。
于是,他便吆喝来其他弟兄,甩开膀子,朝江小道等人走过来,开口去问:“兄弟,事儿办完了没?”
江小道咧咧嘴,却反问道:“哥几个这就知足了?”
众胡子放声大笑:“兄弟真会逗乐,什么世道,这天底下,还有知足这一说吗?再说了,这才哪到哪,仨瓜俩枣,还不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