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于是便指了指角落里的小桌子,命令道:“你现在给他们打电话。”
“打电话?”理发师颤抖着嘴唇问,“那……那我说啥呀?”
“打电话就行了,别的不用你管。”
理发师别无选择,只好走到小桌旁边,拿起电话让接线员连通了红楼公馆。
电话响了两声,听筒里随即传来那珉的声音:“喂?哪位?”
理发师瞥了一眼温廷阁,在得到肯定之后,颤颤巍巍地回了一句:“是我,理、理发店的小程。”
温廷阁立刻俯身贴在听筒旁。
那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烦躁,骂骂咧咧地说:“有什么情况赶紧说!江连横回奉天了吧!现在城里有没有什么动静?”
理发师还在那里装傻:“江、江连横是谁——”
刚说到一半,温廷阁直接抢过电话,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地说:“那珉,你们完了,还想打么?”
闻言,那珉似乎在跟身边的人商量对策,听筒里沉默了很长时间。
“你是谁?能代表江连横么?”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就是个传话的,东家想跟你们做笔交易,你们几个离开红楼公馆,把老辫子留下,配合江家把其他宗社党的耳目都抓了,东家可以帮你们离开奉天。”
温廷阁顿了顿,接着又说:“当然,你们要是还想打,或者就像现在这样耗下去,那也可以,但东家让我告诉你,你们离不开奉天,从今天以后,你们当中,谁离开那栋楼,谁就会死,就算南铁守备队护送你们也没用,我手上有你们的照片,逃得了初一,也逃不过十五,除非小鬼子能保着你们一辈子,但我觉得那不太现实。”
那珉又沉默了片刻,只是这一次,听筒里隐约能听到些许叽叽喳喳的争论声。
“我要跟江连横当面谈。”最后,那珉开口道,“并且,要有省城里的其他豪绅出面作保!”
温廷阁失声笑道:“那爷,你们没资格提条件了。省府已经下定决心要清扫宗社党了,一旦老张跟东洋人达成合作,你们躲在附属地里也没人能保你们。东家让我告诉你们,荣五爷已经死了,你们还保着那帮老辫子干什么?你不会以为你留了辫子,就也是贵族了吧?”
那珉等人犹豫不决。
温廷阁则是趁热打铁,将整栋红楼公馆的情况全说了一遍,包括贝勒爷等人住在二楼的哪间客房,每天晚上有几个弟兄负责守夜,以及那珉和索锲在附属地里安插的耳目都在什么地方。
他原本就是个翻高头的“高买”,踩盘子的差事早已轻车熟路。
简言之,红楼公馆内的所有情况,温廷阁早已了如指掌。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那珉问。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