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寒冬,关外昼短夜长,不过片刻功夫,天色便已擦黑,并迅速黯淡下来。
夜幕四合,气温骤降,冷得令人打颤。
宫保南急忙站起来,回身拍了拍屁股,低声嘟囔道:“行了,以后再聚吧!别你们几个一上头,再把我给带走了!”
旋即,又来到江城海的坟前,点点头说:“大哥,我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
月光清冷,山路蜿蜒,两侧尽是光秃秃的树枝。
林间一片死寂,整座山都空了,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传得很远,但宫保南的脚步声却几不可闻。
他走得不紧不慢,没过多久,便已下山,随后又在土道上走了三五分钟,紧接着却突然停下脚步。
寒风迎面袭来。
宫保南不禁皱了皱眉,困惑之余,侧耳细听,脸上的神情随即变得有些凝重。
这一次,他确信前方不远处,正有脚步声渐渐传来,而且人数不少,起码要在三人以上。
最近这段时间,郭军已经抵达新民县,兵锋直指奉天,省城也由此进入战时管制状态。
各大城门只在规定时间内开放,市民往来,一律严加盘查,周边村屯的百姓也早已涌入城中避难。
除去那些挣钱不要命的商贩以外,整座奉天城几乎是只进不出。
宫保南虽然还不了解具体情况,但在返回奉天的途中,总要听见些风言风语,知道省城现在情况紧急。
这种时候,又是深更半夜,城郊土道上突然出现一群形迹可疑之人,想必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即便不是胡匪,也不可能是寻常百姓。
宫保南行事谨慎,一听脚步声逐渐逼近,即刻闪身遁入林间,藏踪匿迹,屏气凝神。
等不多时,月光下果然走来几道人影。
但夜色还是太深,看不清领头那人的模样相貌,只有一道模糊的轮廓,依稀可见他肩宽体厚,步伐稳健,立地生根,就是走路的时候,身形稍微有点儿斜,像个稻田里的螃蟹。
其余人等,无需赘述。
脚步声窸窸窣窣,直走到山脚下时,才逐渐放缓了行进的速度。
领头那人停下来,抬手指向半山腰,瓮声瓮气地说:“再往前走不远,就是江家的祖坟了。”
紧接着,旁边有人提议道:“老夜,来都来了,咱们用不用再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就有人连忙回绝道:“别了吧,大半夜的去坟地里转悠,想想就有点瘆人,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