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你们谈生意吧!”
老山人毫不留情地抬手打断,似乎觉得来人不够资格,因此而不愿多说半句废话。
江连横感觉他有点装,装清高,装正经,装作一撇一捺是个人。
然而,在谈生意之前,正如薛应清所预料的那样,荣五爷开始盘问起“蔡耘生”的家世过往。
“我听说蔡少爷的祖上,也曾在旗?”
“我现在也是旗人呐!”
荣五爷听了,便很高兴。
民国成立以来,许多满人都急着改姓,那些先前在旗的汉人,更是纷纷与清廷划清界限,对在旗的往事,即便不是闭口不谈,也不好意思到处抖落穷显。
毕竟,当年真正显贵的那一批,早已从龙入关,在四九城里落地生根,留守关外的,那算是半个弃儿。
“既然是旗人,那便是自己人。”荣五爷微微笑道,“嘶!我好像听说,蔡少爷还有个堂兄,叫——”
说着,他斜眼一瞟,却问:“叫什么来着?”
江连横闻言愣住,旋即把头一低,神情悲恸——蔡耘生的兄弟姊妹,姓甚名谁,他都记着,但这个堂兄的名字,却让他给忘了,只依稀记得是个短命鬼,早早便已病故。
薛应清见状,连忙凑过来轻抚了两下,低声解释道:“耘生和他堂兄走得最近,可惜耘茂大哥走得早,提起这事,他心里就难受。”
荣五爷将信将疑,点了点头,说:“那倒是怪我多嘴,提起这件伤心事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略带歉意,可转过头来,便又接二连三地问起许多蔡家的家事。
江连横来之前,早已预先做了一番苦功,对家中的直系亲属、田产生意,都能对答如流,即便偶有疏漏,也当属人之常情,更何况身边还有个薛应清,帮忙应付招架。
荣五爷虽说了解蔡家,但毕竟不是神仙,难以事事洞悉,一通问答下来,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他这个人,向来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本性就猜忌多疑,加上宗社党最近丢了军火,更是不敢轻信。
许是直觉使然,他总觉得眼前这两人有点问题。
正要再问的时候,身边的老山人反倒有些不耐烦了。
“谈正事吧!”
轻飘飘的四个字,让荣五爷立时不敢再耽搁时间,便清了清嗓子,笑道:“两位别见怪,红丸是一桩抢手的买卖,我向来是愿意交给咱们自己人去做。”
江连横随声附和:“那是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么!”
荣五爷说:“我们这笔生意,其实很好谈。宏济善堂那边,早就已经把二位的报价告诉我了。零售执照和货款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