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便如同纸片儿似的,被风轻轻吹起来,不疾不徐地离开客厅,朝楼上走去。
黄锦镛看着妻子的背影渐渐远去,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火,竟也随之拂袖而去,边走边喊:“管家,备车,去新世界,他娘的不识好歹,老子迟早休了她!”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客厅。
张小林和杜镛面露尴尬,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道:“走吧走吧,阿拉就别在这里找别扭了。”
于是,两人便也跟着并肩离开黄公馆。
可刚走到大门口,见黄锦镛的汽车离开院落时,宅子里又忽然跑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佣。
“杜先生,杜先生请等一下。”女佣快步跟过来挽留,“杜先生,夫人让你去趟二楼书房,说是还有其他事情要跟你商量。”
杜镛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张小林,说:“小林哥,你先回去吧,我去听听桂生姐怎么说。”
张小林看了看黄公馆,又看了看杜镛,旋即撇了撇嘴:“那好吧,我先回去安排一下人选,侬去听那女人唠叨吧!”
“小林哥,你先不要冲动,等我和桂生姐商量完以后,咱们再做打算。”
“册呐,婆婆妈妈的,简单的事情都让搞复杂了,侬快走吧,不要再劝我了!”
…………
自从前天夜里,斧头帮起势以后,张小林就已经彻底没了耐心。
他知道杜镛万事求稳,再这么拖下去,锐气都耗尽了,还谈什么报复?
张小林不愿继续空等下去,“黄山翁”和“过江龙”要杀,但斧头帮的其他成员,也该适时敲打敲打,否则道上的人恐怕还真以为“三大亨”不敢惹斧头帮呢!
于是,刚回到家中,他便立马拨通电话,将手底下最能打的头马“白马潮生”叫了过来。
“白马潮生”本名叫阎潮生,这辈子最擅长的事儿就是打打杀杀,专门替三金公司做些见不得人的脏活儿、累活儿,早年间跟随张小林在十六铺码头“打天下”,如今钱包鼓了,不再混迹码头,但名声在外,直至今日,码头上的各家经理见了他,也都一口一个“阎爷”。
阎潮生杀心太重,浑身刀疤,印堂、眼窝处似乎都带着一团黑气。
他一走进张公馆,就连院子里的两条德国狼狗也不再狂吠了。
见了张小林,阎潮生张嘴便问:“大帅,几个人?”
“两个!”张小林径直问道,“王老九这个人,侬晓不晓得?”
阎潮生点了点头:“报纸上的消息,我听说了,还有一个人是谁?”
“嘶——另一个人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但侬先不用管了,皖省的同乡会馆,侬总晓得在哪里吧?”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