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个上校团长,在省城里参与帮会械斗,虽说不是什么大案,但若是有人借题发挥,恐怕也免不了记过受处分。
北风现在官运亨通,势头正盛,当大嫂的舍不得连累他。
可眼见着江家蒙难,血案累累,当小叔子的又岂能袖手旁观?
江连横见状,忽然插话问道:“小北,你现在什么军衔儿了?”
“上校,但司令部现在还没给我正式授衔儿呢!”
“那也就是说,你这校官已经当到头了,距离将官只差一步。”江连横掐灭烟头,语重心长地说,“小北,你是在营里当差的,应该比咱们都清楚,校官和将官,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那可是完全两码事。你以后要是真能当上个师长,那就有资格坐下来跟老张讲条件了,到时候再给家里出头,还不是随心所欲?这种时候,你嫂子不想让你来蹚浑水,也是为了你好!”
“哥,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但问题是他们都已经打到家门口了,我总不能在这干瞪眼看着吧?敢情他们在我头顶上拉屎,我还不能还手了?”
当兵的脾气爆,赵正北也不例外,当即就朝左右问道:“再者说了,他们到底是哪个瘪犊子?你们不让我动手,好歹也得让我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李正西没忍住,顺嘴提了一句:“小北,你还记不记得南城有个编筐老窦?”
话音刚落,王正南先急了,连忙捅两下西风,说:“啧,你这嘴咋这么快,嫂子不是说了么,不让小北掺和进来。”
正说着,忍不住朝大嫂瞥去一眼。
奇怪的是,胡小妍竟然没有阻拦,或者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稍稍有些出神。
“编筐老窦?”赵正北默念几遍,“三哥,是那个捡破烂的不?”
李正西点点头说:“他只是其中一个,还有哨子李和钻天鹰,带头的是洋车行的秦怀猛。”
这几个名字对北风而言,就显得很陌生了,但他也不在乎,只是继续追问道:“他们现在人在哪?”
“南铁附属地。”
“三哥,你知道地方么,现在就带我过去!”
“行了行了!”王正南忙说,“你俩咋都这么沉不住气,大哥大嫂还没说话呢,你俩倒在这拍上板儿了!”
“二哥,你咋这么怂呢?”赵正北略显不满。
王正南辩解道:“不是我怂,咱有啥事儿都得先坐下来慢慢谈,顾头不顾腚,那算怎么回事儿呀!”
张正东忽然起身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南风,你少说两句。”
随即,就朝大哥大嫂的方向撇了撇嘴。
大家这才发现,江胡二人都在沉默不语,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