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连横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来,紧接着走到婴儿床边,粗手粗脚地掀开被子,轻弹了一下长子江承业的小鸡儿,乐了。
“最近缺啥东西不?”
江连横在窗口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问:“钱够不够花?有啥稀罕的东西要买不?馋什么吃的没?”
这是男人的表达,干巴巴的,甚至还夹杂了些许蛮横和命令的口吻。
小花虽说做了小,往好听点说,是姨太太了,但在心里却一直把自己当成丫鬟,所以从来不敢主动要求什么,面对询问,如果不是必要,也悉数摇头。
“老爷——”
她试探性地问:“西风咋了?”
江连横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却说:“爷们儿的事儿,你就不要再跟着掺和了。你现在就一样,把我儿子养得结结实实的,别的啥都不用你管。”
“哦,知道了,老爷。”
小花坐在床边,局促不安地点了点头。
江连横抬起手,指了指门外道:“把门关上,今儿晚上在你这睡了。”
……
走廊另一边的书房内,李正西的家罚还没开始。
张正东从抽屉里翻出八股皮鞭,正要走到西风身后时,大嫂突然叫住了他。
要是换成其他小弟,知错受罚,合该也就这么算了。
可胡小妍跟江连横一样,重视李正西,并不想让他仅仅是知错,更希望他能明白其中的缘由。
“西风,错是错了,知道为什么错么?”胡小妍问。
李正西愣了愣,喃喃道:“坏了规矩,当然就是错了。”
胡小妍对此并不满意。
线上的规矩千千万。有些规矩,是说给外人的幌子,为的是文过饰非;有些规矩,却是雷打不动的铁律,为的是帮众齐心。
有些规矩坏了,能打个哈哈,得过且过。
有些规矩坏了,却要三刀六洞,甚至曝尸示警。
其中的区别,胡小妍心里门清,毕竟是得过“海老鸮”的口授心传、亲自认定的儿媳。
胡小妍当然不怀疑李正西的忠心。
否则,他现在应该被埋在地里,而不是跪在书房里。
西风坏了的两条规矩,自不必多说,但放在事儿里,他还不甚明白。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我就不多说了。”胡小妍开口道,“你擅自做主,调‘和胜坊’和‘会芳里’的人。这件事儿,你哥气的其实不是你没经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