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同孙家,贾政歷来不喜。
只因这大同孙家,祖祖辈辈都是趋炎附势之徒,前些年荣国府声势煊赫之时,孙家將他们贾家贴的死死的,赶都赶不走。
后来胡玄机秉政,大肆打压勛贵,他们贾家声势日衰,这孙家便很少登门了。
再后来陛下亲政,因为贾元春的关係,这孙家又开始频繁登门了。
尤其是这个孙绍祖,更是小人中的小人,每次一想起此人,贾政脑海中便会浮现一句话。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可是没法子,他兄长贾赦似乎与此人极为投契,不仅来往甚密,甚至还將唯一的女儿迎春,许配给此人为妻。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之言,关於迎春的婚事,他这个做叔叔的,是没有资格说三道四的。
只是不知道,今儿此人登门了,又所为何来
难道是知道了未来岳父下狱,特地来登门慰问,以全亲戚之情
想至此处,贾政对孙绍祖的观感,稍微好了一些。
他吩咐道:“请他来书房相见。”
詹光单聘仁等人见状,纷纷退下。
不一会,孙绍祖走进书房,以子侄之礼拜见贾政。
贾政还礼,二人分宾主落座。
等下人上茶之后,贾政说了声:“请。”
见贾政端起茶盏,孙绍祖这才跟著也端著茶盏,抿了一口茶。
孙绍祖在应酬权变上极为擅长,他倒是没有直接说要与迎春退亲,而是装出一副愁容,为贾赦下狱之事长吁短嘆,並连连劝慰贾政要保重身体云云。
见孙绍祖如此通晓事理,贾政心中对他的厌恶之心,又消减了两三分,面上也渐渐有了笑模样。
二人又说了一会话,聊著聊著便聊到了,孙绍祖与贾迎春的婚事上。
孙绍祖长嘆一声,道:“赦老爷下狱之事,消息传到大同,晚辈的祖父,父母,三位大人都写来书信,定要逼著晚辈与迎春小姐退婚,
说若是迎娶罪人之女进门,他们便再不认晚辈这个孙子,再不认晚辈这个儿子了,往后家里的爵位,也不许晚辈继承,而是要传给晚辈的弟弟。”
说著,孙绍祖『扑通”一声,跪倒在贾政面前,哭著说道。
“能与贵府联姻,是晚辈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晚辈是寧死也不愿意退婚的,可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做主,家中三位长辈以命相逼,晚辈实在是没法子啊!”
贾政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孙绍祖今日登门,原来是来退婚的啊!
贾政心中又气又怒,看著跪伏在自己面前的孙绍祖,恨不能上去扇他两耳光。
当初你死乞白赖,请了无数媒人,定要迎娶我贾家的女儿,当时你是怎么说的
这才过了不到一年,你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还说什么家兄下狱的消息传到大同,你祖父和父母都写信来逼你退婚
简直一派胡言。
家兄贾赦是前日下狱的,你祖父和父母的信,今日便寄来了京城。
啥意思,你们孙家寄家信,走的都是朝廷驛站,用的都是八百里加急吗
贾政暴怒之下,本想让小廝们將孙绍祖乱棍打出,可他转念一想。
他兄长贾赦下狱,按照圣旨所写之罪行,眼见看是不能活了,那迎春便成了罪人之女孙家虽说是小门小户,但好岁祖上也有爵位,娶一个罪人之女做未来的当家主母,多多少少是有些辱没孙家门媚的。
別说孙家,此事放在任何一个勛贵家里,都肯定是要来退了这门亲事的。
当年王子腾谋逆,王家眼看著要完了,他不也带了侄子贾璉,亲自去忠义伯府,让贾璉和王熙凤退婚了吗。
这样的事情,他们贾家做得,他贾政做得,孙家和孙绍祖,自然也做得。
想至此处,贾政强压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