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银子,天南地北的配药,不到一年工夫便配齐了。
只是这两年,薛家景况不佳,底下人办事也不尽心,这药配了两三年,竟还没配齐全。
而旧年配的“冷香丸”,已然所剩不多了,故而薛蟠才会如此紧张,才会大骂底下人,还说要打他们板子。
薛宝釵面有色,嗔怒道:“哥哥....
薛宝釵话未出口,薛蟠便哈哈一笑,道:“哈哈,不骂了,也不打板子了!
好妹妹,我就知道你又要说什么『临下以简,御眾以宽”,求你別说了,你一说这些劳什子绕口令,我这脑子便觉得疼,便直犯迷糊。”
便在这时,鶯儿端了碗醒酒汤进来,薛蟠接过碗,一饮而尽。
他擦擦嘴巴,看著坐在榻上做针线的母亲和妹妹,见妹妹头上挽著漆黑油光的髻儿,穿著蜜合色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綾裙。
一身的衣服都是半新不旧,不甚奢华,也並不寒酸,可素来喜欢浮华的薛蟠,就是看著刺眼。
薛蟠也有些心疼,他这个妹妹实在是太过於俭省了,又不是穿不起新衣服,
为什么总爱穿些旧衣服呢
薛蟠远远站在门口,说道:“妹妹,你陪妈妈做针线说话,我回去睡觉了,
你等著,明日哥哥便给你做一身新衣服,这次可不许你再放箱子里了,你必须穿著新衣服,让哥哥好好瞧瞧。”
薛宝釵抿嘴一笑,为了哄她哥哥听话,只得点头答应。
“哥哥放心,只要你做得了,我便穿给你看。”
薛蟠见妹妹答应,喜得眉毛满脸乱飞,嘿嘿笑了几声,便要回他房中睡觉去。
便在此时,只见一个婆子面色不善,急匆匆进来稟报说,有圣旨到了,让赶紧出去接旨。
薛母,薛蟠,薛宝釵,母子三人闻言都嚇了一大跳。
要说旧年间,他们薛家还鼎盛之时,哪年不接几回圣旨。
可自从薛蟠之父,早年亡故之后,薛家已经好多年,没有过天使登门,没有接过一次圣旨了。
这冷不丁的,突然来了一道圣旨,真真让人志芯不安,不知道是祸是福
待母子三人来至二门,只见一名身穿蟒袍的大宦官,以及几名小太监,还有十几名龙禁尉,几十名侍卫亲军,早已等候在那里。
薛氏母子三人,齐刷刷跪地接旨。
宦官张咏,也是戴权的义子千儿之一,只因不会武功,故而皇帝即位至今,
他也没捞到什么功劳。
张咏展开圣旨,清清嗓子,高声宣读道:
“元和二十七年十月二十五日,奉上諭,查薛家主母薛王氏,乃逆贼王子腾胞妹,本在夷灭三族之列。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亦以仁德为怀,仅將其没入掖庭为奴,以示薄惩。
其所生之子薛蟠,剥夺其嫡子身份,不得继承薛家家业。
钦此!”
张咏宣读完圣旨,薛氏母子三人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尤其是薛母,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她哥哥王子腾不是忠义伯,不是京营节度使吗,怎么就成了逆贼,还要被夷三族
她哥哥王子腾,到底做了什么
王子腾举兵造反,在京城已经人尽皆知,而在数千里之外的金陵,消息还没传到这里呢!
见几人还跪在那里发愣,张咏冷哼一声,挥挥手,便有几名龙禁尉,扑上来要带走薛母。
见此情景,薛蟠哭豪一声:“妈妈!”
然后他不管不顾,抱住其母,死活不让龙禁尉碰。
龙禁尉也有些急眼,再闹下去,肯定是要拔刀的。
便在此时,薛宝釵站起身子,从他哥薛蟠腰间拽下一个荷包,又命管家快去库上拿银票,还特意吩咐了一句,要大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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