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道:“她已经被褫夺了封号,是生是死全看她自己的命数,皇后也不必为她多费心思。”
“妾明白了。”
从畅和殿出来,薛皇后对丛云说:“也不知道汪氏还能撑多久,跟太医署的人说,别让她的汤药断了,能不能挺过去就看她自己了。”
“皇后娘娘心善,皇上都让她自生自灭了。”
“总归是条人命。”薛皇后轻叹。
丛云又道:“方才娘娘跟皇上商议两位殿下的周岁宴,皇上是不是忘了您跟二殿下同日的生辰,都未曾问过您的千秋节要怎么办。”
薛皇后转头看了她一眼,“本宫跟个孩子计较什么,还是他们的周岁宴更重要。”
几日后,枕霞阁,桃香跟贺御女回禀:“主子,冷宫里那位快不行了。”
贺御女大笑两声:“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天。”
被汪氏羞辱了那么多次,如今汪氏就要死了,贺御女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她的惨状,也叫她知道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
入夜后,贺御女让桃香掌灯前往冷宫。
人人都羡慕皇宫的富丽堂皇、花团锦簇,却无人知晓冷宫的破烂不堪、凋敝惨淡。
贺御女同样没见过,如果不是为了看汪氏凄惨的下场,她才不会来冷宫这种晦气的地方。
秋风卷起地上残败的落叶,随着冷宫被打开的门,吹到贺御女与此地格格不入的锦衣丽裙上。
“真是晦气——”贺御女侧身躲避。
桃香为她挡住风,手里灯笼的烛光晃了晃,险些被吹灭。
冷宫里黑漆漆的,只有前面几间年久失修的屋子里有亮光。
院里有几棵枯树,地上到处都是掉落的枯枝,脚踩在地上发出“卡吧”“卡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快走。”贺御女避在桃香身后催促。
桃香也害怕,缩着脖子快步来到门前,伸手推开一扇里面亮灯的门。
“人在不在?”贺御女问。
桃香一只脚迈进去迅速看了眼,回头道:“主子,里面有人。”
至于是不是汪氏,她就不知道了,看不清。
“进去。”
贺御女跟在桃香后面入内,说是屋子,里面却四处漏风,且空荡荡的,没什么摆设。
往里走便放着一张床,帷幔破破烂烂,脏旧不堪,被风吹得来回摆动。
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冷硬的被子缩成一团。
那人的头发像一把枯草,遮着半边脸。
贺御女从桃香身后出来,走上前去,仔细一看果然是汪氏。
“你去外面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