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誓下三日大限,
战火中地狱连连。
陆一鸣极力劝阻将要离去的花宥十,可花宥十胸中怒火滔,已经无法再压制了。陆一鸣道:“花师兄,不能前功尽弃,一定要顾全大局啊!”他对陆一鸣大吼道:“老子不懂什么大局!我承认,就算修为在你之上,心智与权谋我不如你。我姑且问你一句,陆一鸣,在你的大局之中有没有为这些农户报仇的计划?要不要为我坤字门上千人报仇?”
见陆一鸣迟迟没有回答,花宥十道:“没有是吗?你要让他们枉死是吗?好,你救你的大局,我报我的血海深仇!无论是领主城还是艮字军,从今开始,我花宥十见一个杀一个,见一百杀一百!”
“那要是一千呢?一万呢?!你杀得了吗?就算是你师父万厘沁杀得了吗?”陆一鸣并不是故意在反驳花宥十,而是在他内心深处,迟迟不能替易福光报仇,仍然是一个无法触碰的心结。陆一鸣接着道:“金冠发精兵三万,就杀的你们坤字门四散而逃,殒命大半。那时还有宗主坐镇,长老们带领。如今艮字大军压境,不春谷被困,你在这时要从心而行,快意恩仇,不觉得可笑吗?!”
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地击打在花宥十的身上,他浑身颤抖,陆一鸣以为是花宥十怒火攻心了。可当他转到花宥十面前,却见到这个比自己大十来岁男人,咧着嘴,满脸悲韶痛哭。花宥十抬起头,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倒是看不出哪个多、哪个少了。
陆一鸣忽然觉察到自己的另一个疏忽。这些在不春谷见到的蓝禁、万厘沁长老,陪着他们闯荡坤字大陆的冯武义、花宥十。每个人看起来都活力满满,对未来充满希望。可他们谁不是在宗门陷落的时候失去了挚友亲朋、爱人孩子呢。他们每一个幸存者都不愿露出内心的痛苦与绝望,只是不忍让少数存活的人再陷入悲伤。可是当这个村落被屠杀的惨状出现在花宥十的眼前,那假装坚强的最后一道屏障轰然倒塌。而陆一鸣又怎么能去批判他的任何行为呢?
“三。”陆一鸣伸出三根手指,随后指道:“我陆一鸣对发誓,三之内必解不春谷之困。花师兄,如果我办不到,你看得起我的话,我就陪你一起杀敌报仇。你嫌我累赘的话,我陆一鸣以死来祭奠坤字大陆内乱的亡魂!”
花宥十耷拉着双肩低下了头,陆一鸣上前一步道:“花大哥,咱们活下来了,就应该承受更多的压力,应该做更多的事。我之前的计划需要调整,你不用陪我演戏了,调查一下还有多少惨遭屠戮的村落。只要给我留下标记即可,明入夜之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尽快回不春谷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陆一鸣返回找到阴新的时候,他就像一个落汤鸡一样躲在茂密的大树之下。陆一鸣道:“子,雷雨不能躲在大树下你不知道吗?也不怕被雷劈了。”阴新欣喜地跑上前来,问道:“陆大哥,你去哪了?我转了一圈儿找不到,所幸就在原地等你了。真是的,吓死我了。”
陆一鸣简单道:“我有一项神通,可以感知杀意,刚才你离开之后,去探查了一处地方。阴新啊,虽然这雨夜昏暗,道路泥泞,但是咱们今晚不能休息了。”阴新此时倒是十分开朗,他回答:“为大公子效力,别一不休息,就是一个月...呃,一个月不休息人是会死的吧?嘿嘿,都听陆大哥安排!”
半个时辰之后,陆一鸣带着阴新就来到了刚才和花宥十会面的村落。阴新问道:“陆大哥,你不是今就不休息了吗?那不投宿来这里干嘛?咦?明明能看到不少人家,怎么不见灯火?”陆一鸣对阴新道:“阴新,你一心效忠于领主或者大公子,这自然是没错的。但是进去之前,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也不用现在就回答我,心里记下便是。”
阴新懵懵懂懂地点点头,不过陆一鸣问之前心里已经大概有了答案。这阴新虽然谋求功利,但见面的时候丝毫不惧陆一鸣的威胁,愿意舍命自证清白,也算得上是一条汉子。陆一鸣问道:“一会儿你见到的,会很残忍。我想问你,参军从戎,除了领主和大公子,守护的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