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佩芝端着茶杯的手微微紧了紧,脸上努力维持着笑容,“是啊,宁宁是个好孩子,这次多亏了她。我们心里,真是既感激,又......又心疼。”
她语气真诚,目光柔和地看向桑宁,带着怜惜。
桑母连忙说,“佩芝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当时那种情况,换谁都会那么做的!只要冬临没事,宁宁她......她就算值得了。”
说着,眼圈又有些发红。
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婚礼的安排上。
桑母拿出一个红纸写的单子,上面列了一些初步的想法,“......我们想着,现在都提倡新事新办,婚礼就不大操大办了,就在军区招待所摆几桌,请些亲近的战友和亲戚朋友。”
“时间上,看了看日子,下个月十八号是个好日子,你们看......”
“下个月十八号?”阮佩芝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忍不住飞快地瞟了一眼旁边的儿子。
霍冬临依旧垂着眼,面无表情,仿佛讨论的事情与他无关。
霍振国沉吟了一下,点头:“可以,部队那边我来协调。冬临,你的意见呢?”
他看向儿子。
霍冬临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桑父桑母期待的脸上。
声音平稳无波澜,“我没意见。组织上批准就行。”
又是这句“没意见”。
桑宁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地疼起来。
她宁愿看到他有一丝不情愿,一丝挣扎,也好过现在这样彻底的麻木。
桑母却像是松了口气,脸上笑容更盛,“那就好,那就好!冬临没意见,咱们就按这个日子准备。其他的细节咱们再商量。”
接下来的时间,基本都是桑母在说,霍振国和阮佩芝偶尔附和几句。
霍冬临则一直沉默着,只有在被直接问到的时候,才会简短地“嗯”一声,或者点一下头。
他像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配合着完成一场早已注定结局的演出。
阮佩芝看着儿子这副样子,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从小就有主意,性子倔强,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对姜九梨那姑娘是动了真心的,那段日子,她能看到儿子眼里有了光,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可现在......那光熄灭了,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烬。
她感激桑宁,真心实意地感激,可作为母亲,她更心疼儿子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这种为了责任而牺牲掉自己终身幸福的无奈,像一把钝刀,在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