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却字字泣血,“玉枝,咱们都是女人,都是嫁进姜家的媳妇。妞妞还小,你的难,你的怕,我都懂......我真的懂.....”
她紧紧攥着乔玉枝的衣角,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我跟你保证,我王琳对天发誓,就算,就算七振的配型真的合适,咱们也先想尽一切办法找外面的肾源。”
“砸锅卖铁都行,不到山穷水尽,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让七振捐!我要是说话不算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王琳发着毒誓,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和真诚。
乔玉枝彻底愣住了。
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卑微到尘埃里的嫂子。
看着她红肿绝望的双眼,听着她发下的毒誓。
王琳那些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她坚硬自私的外壳。
触及了她内心同样作为妻子、作为母亲的柔软和恐惧。
她突然想到,如果今天躺在病床上的是姜七振,跪地求人的是自己......她会怎么样?
她会不会也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
会不会也如此绝望地祈求一丝渺茫的希望?
人心是复杂的。
乔玉枝自私,刻薄,斤斤计较,她把自家小日子看得比什么都重。
但她并非完全的冷血动物。
那病床上躺着的是她丈夫的亲大哥,是那个过年会给她女儿包红包、见面会憨厚地笑呵呵喊她“弟妹”的大哥。
她只是怕,怕得失去了理智和分寸。
此刻,面对王琳如此卑微凄惨的恳求,听着那字字带血的保证。
她心底那点残存的、被恐惧压抑的亲情和良知,终于挣扎着冒了出来。
她当然还是不信小姑子的话。
但她看着妯娌,这个同样为丈夫心力交瘁的女人。
这个发下毒誓的嫂子,她紧绷抗拒的心防,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乔玉枝的嘴唇哆嗦着,眼泪也掉了下来。
不再是刚才那种撒泼的哭喊,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认命般的哀伤。
她猛地别过头去,声音又轻又颤。
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起来吧,嫂子。你起来,我......我答应让七振去拿结果!”
这话一说出来,仿佛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依然害怕,依然万分不情愿。
但此刻,人性的复杂让她无法再硬着心肠,对着这样一个绝望跪求的女人,说出彻底的拒绝。
王琳听到这句话,像是被赦免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