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嚎啕大哭,声音凄厉,“七振他......他鬼迷心窍了,他非要捐肾给大哥!他这是不要我们娘俩了啊!”
赵桂娥正在给大儿子擦脸,手里的毛巾“啪嗒”一下掉在水盆里,溅起一片水花。
姜自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爹!娘!你们想想,七振要是少了一个肾,他以后还怎么在厂里干活?厂里还要他吗?他身体垮了,我们这个小家可就完了啊!妞妞还这么小,不能没有爹啊!”
乔玉枝抱着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句句戳在老人最敏感的地方。
“咱家不是还有小九吗?不是还有霍家吗?他们有钱有势,让他们去想辦法啊!为什么非要逼着七振去捐?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病房里其他病人和家属都看了过来,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姜自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乔玉枝,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既心疼大儿子,又被二儿媳的话戳得心口生疼。
是啊,老二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他要是倒了......
赵桂娥看着哭成泪人的儿媳和小孙女儿,再看看病床上生死未卜的大儿子,心如刀绞。
眼泪也跟着往下掉,喃喃道:“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姜九梨从外头打了热水进来。
看到二嫂这副样子,连忙上前扶她起来。
“二嫂,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这里是医院,大哥还需要静养。”
乔玉枝一把甩开她的手,怒目而视:“好好说?怎么好好说?姜九梨!是不是你逼七振的?你就见不得我们二房好是不是?非要把你二哥推进火坑!”
“二嫂!”姜九梨脸色一沉,“没有人逼二哥。捐不捐,最终决定权在他自己手里。我们现在做的,只是不想放弃任何一个能救大哥的希望!难道你希望大哥死吗?”
“我......”乔玉枝被噎了一下,随即更加激动地哭喊,“我希望他死?我哪有那么恶毒!可凭什么要用我男人的命去换他的命?凭什么啊!”
她的哭闹声充斥着病房。
将所有的艰难、矛盾、人性的自私与亲情的挣扎,血淋淋地撕开,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乔玉枝的哭嚎声,划破了病房里紧绷的空气。
她死死拽着女儿妞妞,仿佛那是她对抗全世界的唯一盾牌。
对着姜九梨尖声斥骂,“姜九梨!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谁不知道你是咱们家属院出了名的搅事精,心眼比针鼻儿还小,恶毒得很!”
“你能有这么好心?哄着七振去捐肾,不就是想显得你大公无私,踩着我们的骨头给你自己脸上贴金?我告诉你,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恶毒的话像污水一样泼来。
姜九梨脸色白了白,但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