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她没注意脚下,差点被一块凸起的砖头绊倒。
稳住身形后,她拍了拍发热的脸颊,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现在最重要的是应付家里的相亲。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家门。
客厅里,父亲霍振国正和一个中年男人相谈甚欢,茶几上摆满了水果和点心。
一个穿着白衬衫、藏蓝裤子的年轻男子端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笔直,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
“秋悦回来了。”阮佩芝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堆满笑容,“快过来,这是你冯叔叔,这是冯煦。”
阮秋悦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走过去一一问好。
冯煦立刻站起来,彬彬有礼地伸出手,“阮同志你好。”
他的手干燥温暖,握手的力度恰到好处。
“冯同志客气了。”阮秋悦抽回手,在母亲眼神的示意下,不得不坐在冯煦旁边的椅子上。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大人们刻意制造机会让两个年轻人交流。
冯煦确实如母亲所说,谈吐不凡,从苏联文学聊到国际形势,从工厂生产谈到音乐艺术,显示出广博的知识面。
“......所以我认为,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七交响曲不仅是对战争的控诉,更是对人类精神的礼赞。”冯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阮秋悦点点头,机械地附和着,心思却早已飘回了互助中心。
不知道小九有没有处理好谢远舟的宿舍问题?
他会不会觉得她不负责任,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秋悦?”阮佩芝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小冯在问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呢。”
“啊,我......”阮秋悦慌乱地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我喜欢看书,有时候也帮互助中心做些工作。”
“阮同志在互助中心的表现我听说了,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冯煦微笑着说,露出整齐的白牙,“我父亲说,像你这样有责任心的年轻人,正是我们厂需要的。”
阮秋悦勉强笑了笑,感到一阵窒息。
这种被安排好的、充满算计的对话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借口帮忙准备晚饭,逃也似地钻进了厨房。
厨房里,阮佩芝正在炒菜,油烟弥漫。
她见女儿进来,立刻压低声音,“怎么样?冯煦不错吧?他马上就要提干了!”
“妈!”阮秋悦烦躁地摘着菜叶,“我才十八岁,不想这么早考虑这些。”
“十八还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和你爸定亲了。”阮佩芝把锅铲敲得叮当响,“你年纪不小了,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