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但干净整洁,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老姜啊,”薛正信快步上前,脸上的笑容更加勉强,“腿好些了吗?”
姜父点点头,不卑不亢,“多谢薛厂长关心,好多了。”
他看了眼薛正信手中的礼品,眉头微皱,“你说你来就来,还带那么多东西干啥!”
姜自强是个老实人,还记着多年前的情分。
“应该的,应该的。”薛正信把礼品放在石桌上,罐头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次事故厂里处理得不够妥当,我代表厂领导班子来向你道歉。”
这番话他说得极为艰难,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姜九梨站在父亲身后,目光冷冷的盯着薛正信。
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是厂里出的的不妥吗?
明明是他自己想公报私仇罢了!
“进屋说吧。”姜父住着拐杖侧身让路,三人前后脚进了堂屋。
堂屋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
正中的方桌上摆着姜母刚泡好的茉莉花茶,香气氤氲。
薛正信在长条凳上坐下,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信封。
“这是医药费报销款,五百六十八元整。”他把信封推到姜父面前,“厂里已经走完流程了,另外三个月的工伤津贴下个月发工资时一起到账。”
姜父没有立即去拿信封,而是端起茶壶给薛正信倒了杯茶,“老薛,咱们认识二十多年了,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薛正信的手指在茶杯边缘不安地摩挲着,“你说。”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姜父的声音很平静,“小九退亲的事,伤了你们薛家的面子。但孩子们的事,强求不得。”
“再说了,小薛做的那些事儿也不地道,按理说也是小薛先对不起我们小九在先。”
这些话,姜自强早就想说了。
只不过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
今天终于等来了。
“你家小薛已经和小九定了亲,就不该再和我侄女不清不楚的,这件事儿,你心里应该是清楚的。”
薛正信的脸色变了变,刚要开口,姜九梨却抢先一步,“薛叔,我和薛承凯的事已经过去了。”
“您要是因为这事在工作上为难我爹和我哥,那就不太合适了。”
她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确。
薛正信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化作一声长叹,“是我糊涂了。”
他转向姜父,“老姜,这次的事是我处理不当,你别往心里去。”
姜父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