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蓝色的长发上点缀着无数繁花,像宝石一样清澈的粉色瞳孔中沉满了连他也看不懂的情绪。
露泽显然没有料想到门口还有个人站在这,刚刚屋内的气氛就连她都被压得喘不过气,面对剩下人的诘问,她除了茫然地重复先前露玛丽,周烨他们说过的句子之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最后只能狼狈地躲了出来。
“……抱歉啊先生,我们现在不接待病人。”她还是勉强挤出来一个算得上温和的表情,对希耶尔笑了一下。
很明显,露泽并没有把这个狼狈的罪魁祸首放在心上。
他记得这个女孩,当时在引导圣人步入死亡的道路上,也有她的陪伴。
对于露泽没有表现出对于自己的怨恨,希耶尔十分吃惊,按理来说,她应该像那些少年一样对自己怒吼,咆哮,又或者是冷冰冰的讽刺……
但什么都没有,露泽只是像看着一个普通的病人一样,疲惫地依靠在墙上,告诉他,今天他们没有办法接受治疗委托。
“……为什么?”希耶尔喃喃道,他还是没有办法理解露泽此刻表现出来的反应。
露泽以为他在问自己为什么今天医院不开门,只能无奈地开口道:“我们这边今天要办丧事,真不太方便接待……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可以问问我,说不定能给个治疗的方案。”
“你为什么不恨我?”男人抬头看向少女,眼神中充满了她无论如何都理解不透的情感,“明明是我,是我害了你们的圣女啊,为什么?”
露泽皱着眉看向他,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居然是最开始周烨喊他们一起走的时候在前面领路的人。
但也只是有些许惊讶罢了,对于她来说,憎恶的滋味过于复杂,就算对方确实罪大恶极,但露泽没有去恨的动力——
也没有去恨的能力。
“没有为什么。”她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语气平静但并不凌冽,“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露玛丽死了,就是死了,是一件令人感到遗憾或者是悲伤的事情,但我并没有理由去憎恨你。”
“是我杀了她啊?!”希耶尔的语气近乎恳求,希望少女能把那份该属于他的惩罚降临下来,“因为我,你们的领袖才死了啊!”
“不是你杀了她。”露泽缓缓走下了阶梯,随后认真地看着被情感折磨得近乎崩溃的他,“是那个穿着白袍的男人杀了露玛丽,这是事实,是你再怎么期望都改变不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