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蝉也难得地安静听着。一直到月亮西斜,才讲完最后一个字。
前仙王和前酆都大帝沉默了很久——她们当年只是觉得这个魔头不好对付,却不知道钟秋经历了什么。过了很久,陆阿九看向了苏蝉,后者咬着嘴唇抽了口烟杆,摇了摇头说道:“朕当年……可没听说过这件事。”
“朕认得钟良,不可一世的才子,要不是他多次拒绝,朕早就将位置让给他了。虽然钟良想使用白羽圣石这件事是好是坏还有待商榷,可罪不至死,按照仙界律法,最多关个百八十年的就放出来了。”
“仙界的大小事情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闹得这么大你居然不知道?”陆阿九哼了一声——说到底钟秋会变成鬼魔灵,根本原因还是在仙界那边。如果这个吊儿郎当的女仙再负责任一点,也许就不会有以后的事情了。
“朕真的不知道,”苏蝉的表情难得地正经了一些,甚至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树桩上,这让陆阿九一度以为这家伙是不是受太大刺激疯了,“从没有人向朕禀明这件事,如果朕知道了,肯定会千方百计保下钟良——阿九你也知道,朕想退位不是一天两天了,有钟良能代替朕,朕是巴不得让位给他。”
“那座辉煌的仙宫对朕来说,就是一座囚牢。”
“也就是说……有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操纵这一切?”钟秋觉得苏蝉没有说谎——倒不如说这个直肠子的家伙根本就没有说谎那个脑子,“可如果不是你的话……”
“不知道。”苏蝉是一问三不知,思考问题从来不是她的强项,“按理说仙宫中不可能有人做这种事的,因为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但现在事情发生了,而且已经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在刚刚听到鬼界是最先沦陷的时候,陆阿九为那些战死的阴兵阴将感到惋惜。
他们都曾是自己最忠诚的战士,却死在了这场好像阴谋一样的战争之中。
“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朕可以提供一个范围。能够蒙蔽朕的眼睛,只有少数几个仙能做到,而且这几个仙都是位高权重的。”苏蝉拿起了旁边的树枝,在脚边的泥土上写着古老的仙界文字,“首先,霍远。”
“这个完全不可能。”陆阿九几乎立刻就将霍远排除了,“我们俩加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觉得霍远还有必要瞒着你做什么嘛?”
“然后,宇文家家主,宇文诗。”
“这个完全不可能。”这次反驳她的是钟秋,虽然听到宇文诗就是仙界三大重臣家族中宇文家的家主这件事让她有些震惊,但她也相信宇文诗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那家伙有八重鬼格,整个一个精神分裂,而且不管哪个都是得过且过的,根本就看不出什么野心。
——虽然不知道宇文诗是否在仙人时期也是这个样子,至少现在看来,她是绝对不可能做这些事的。
“第三……算了,你们钟家还不至于自灭满门。”在想到“钟梵”这个名字的时候,苏蝉自己就否定掉了。钟梵是钟家家主,仙宫“观星阁”的大长老,也是受害者之一,搞出这种事情来简直毫无意义。
“第四,巫文渊。”苏蝉又说出了一个名字。
“这个好像也不太可能,巫老先生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平时连院子都很少出,仙界甚至没几个见过他的。”钟秋摇了摇头,“而且听说他老人家是最欣赏表哥的,平时也会寄给表哥一些法器、物品什么的当礼物。而且在表哥被抓起来之后,他是唯一一个出面给表哥求情的。”
“况且巫老先生早就将家主位置让出去了,自己退居幕后很多年,从不问世事,不可能会是他做的。”
“第五,司法官鲍尚武……”
“第六,仙兵大将军尤勇……”
“第七,仙丹楼大总管时亦松……”
“第八,宰相褚冬寒……”
苏蝉一下子报出了八个有可能凭借手中的权势瞒天过海的仙,这几个仙在仙界之中位高权重,有很大可能做到这种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