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方?!”
“……是的。”钟秋吓一跳,回答的语气也稍微弱了一点——说实话,她被这个女人某种意义上的【狂热】给吓到了。
“然后还能活着出来?!”
“……如你所见。”
“那里面有什么?!”
“我不知道。”钟秋摇了摇头,“那里深不见底,我坠落了很久,一直到失去意识为止。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深渊的边缘。”钟秋回忆着当时的一切,真的就如一场梦一样——彼时的自己满心绝望只想一死了之,没想到却因此得到了【大灾炎】的力量。
“你还能……再去一次么?”
柳垂莲语出惊人,不仅是骆青他们,就连钟秋看向她的目光也带上了些许的惊讶——这个女人,难道是个疯子?!
“够了,垂莲。”荀胧听不下去了,就算是面对着【鬼魔灵】,这样的话也有些太过分了。
柳垂莲才察觉到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赶紧尴尬地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
“你在跳下去之前,做过什么事么?”夜疏雨咬着笔杆——每当她紧张、或者疲惫到极点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地咬一些什么——【黑白无常】曾经给她带回来一根烟杆,但她实在是抽不惯那种东西,还不如笔杆子咬起来舒服。
所以她的笔,末端都是秃的——全都是被她咬过的。
“什么都没做,只是在那里……坐了很久。”往日的回忆渐渐涌上来,钟秋感觉自己有些透不过气来了——她不需要呼吸,但却真切地感受到了窒息。
“坐着?”
“是的,坐着。”钟秋的头慢慢低了下去——她从不低头,但此时占据她全部思考的痛苦,太沉重了。
“为什么要去那里坐着?”
“陛下。”骆青看了夜疏雨一眼,示意她可以了——他们要问的是【大灾炎】的事情,而不是【鬼魔灵】本身。钟秋对三界最大的威胁不是她强大的【鬼气】——【鬼气】再强也无法与三界为敌,她真正的威胁只有能够操纵【大灾炎】而已。
可夜疏雨仿佛没听见骆青的警告,依旧在继续问着——
“是因为你得知了某种能够获得并操纵【大灾炎】的方法?”
“不是……”
“那是有人指点你这样做?”
“没有……”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去那里坐着……”“夜疏雨,可以了。”巫锁庭打断了审问——没错,现在的状况,就像【审问】一样,而一贯强势的【鬼魔灵】,她身上的那种压倒性的感觉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的钟秋,就好像一个普通女人一样。她甚至低下头抱紧了手臂,与不知从何而来的痛苦对抗着。
“可以了?什么可以了?”夜疏雨眯起眼睛望着【仙王】,“你觉得这样对她有些残忍?那当年她在屠杀三界众生的时候,有谁心疼过他们?”
“骆青,她是杀手,屠夫,罪人!不值得同情!”夜疏雨手上一用力,笔立刻断成了两截,“我只是在问我们该知道的事,如果这样也算残忍,那死去的先辈和三界的战士们,又有谁会去为他们……”
——她的话被一声小小的抽泣打断,当夜疏雨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滴在地上的眼泪——钟秋低着头,长及脚踝的长发铺散在周身,如黑色的流水一般。
那声抽泣,正是来自两千四百年前、被称为【行走的恐惧】的【鬼魔灵】。
夜疏雨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她丢掉了手中的纸笔,两步走到钟秋的面前,用力揪着她的领子将她提了起来——
“你还有资格哭?!你知不知道当年你杀了多少人?!你以为掉两滴眼泪就能算是悔过了?!若悔能救身,那公道又向谁论!!”
“公道……哼……哈哈哈……”钟秋笑出了声,她笑了很久,妖艳的容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