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微微颔首,显然觉得战王之言更为稳妥在理:“君寒所言极是。战王妃有功于社稷,当以休养为重。药膳之事,自有御医院操心。太子妃,你的孝心,朕与皇后心领了。”
姜南涔的计划再次落空,而且这次还被莫君寒直指其提议“不妥”、“冒险”,相当于当众驳了她的面子。她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和嫉恨涌上心头。她看着莫君寒那般维护沈云汐,再看太子莫君棠只是沉默地饮酒,心中更是冰凉一片。
她强压下几乎要冲口而出的怨怼,低下头,声音艰涩:“父皇教训的是,是儿臣思虑不周,只想着尽孝,却欠考虑了战王妃妹妹的身体。战王殿下提醒的是。”
连续三次发难,三次被轻易化解,甚至引来了皇帝的不悦和战王的直接警告。姜南涔终于意识到,此刻的沈云汐,有战王莫君寒这座坚实的靠山,绝非她能轻易撼动。她不敢再贸然行动,但心中的恨意,却如毒藤般疯狂滋长。
宴席继续,但姜南涔却觉得每一刻都如坐针毡。她暗暗发誓,今日之辱,他日定要沈云汐百倍偿还。而沈云汐,在桌下与莫君寒交握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她知道,经过今晚,她与东宫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前方的路,必将更加荆棘密布。
然而,感受到身边人传来的坚定力量和温暖,沈云汐的心反而平静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避无可避,那便迎难而上吧。
宴席在一种看似平和、实则暗流涌动的氛围中接近尾声。丝竹声渐歇,帝后面露倦容,宫人们开始有序地撤下杯盘。
皇帝淡淡开口,为今晚的宫宴定下最后的基调:“南疆之事,战王妃有功于国,朕心甚慰。赏南海珍珠一斛,云锦十匹,另赐宫中行走令牌,可随时入宫向皇后请安。” 这赏赐颇为厚重,尤其是宫中行走令牌,更是一种殊荣,但也无形中将沈云汐更紧密地纳入了宫廷视野之中。
沈云汐与莫君寒一同起身,恭敬谢恩:“谢父皇(陛下)恩典。”
皇帝目光在莫君寒和沈云汐身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随即挥了挥手:“今日宫宴到此,都散了吧。”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恭送帝后离席。
待帝后銮驾远去,宴席上的气氛才真正松弛下来,但也迅速弥漫开一种微妙的尴尬。官员命妇们互相道别,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战王夫妇与东宫方向。
姜南涔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她强撑着仪态,在太子莫君棠身侧站定。莫君棠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沈云汐和莫君寒,并未多言,只对姜南涔低声道:“走吧。” 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姜南涔咬了咬唇,在经过沈云汐身边时,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眼角的余光扫过沈云汐沉静的侧脸和那与她交握的宽大手掌,心中的妒火几乎要将她吞噬。但她终究什么也没说,随着太子快步离去。只是那挺得笔直的背影,透着一股不甘和怨毒。
“我们也回府。”莫君寒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握着沈云汐的手并未松开,反而牵着她,稳步向宫外走去。
马车轱辘碾过宫道的青石板,发出规律的声响。车厢内,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沈云汐靠在软垫上,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今晚这场宴席,虽无刀光剑影,但其间的机锋较量,比真刀真枪更耗心神。
“累了?”莫君寒看着她,冷硬的轮廓在光晕下柔和了几分。
“嗯,”沈云汐老实点头,随即又扬起一抹带着倦意的笑,“不过,幸好有王爷。”
莫君寒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日后此类场合,只会更多。东宫那边,经此一事,恐不会善罢甘休。”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
沈云汐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玩着他衣襟上的盘扣,语气却异常冷静:“我知道。姜南涔今日接连受挫,以她的心性,必然记恨。她针对我,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