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尘感受到莫君寒身上那股罕见的、近乎压抑的暴戾气息,心头一凛,立刻放下药品,躬身退下,迅速去传达命令。
他的心腹亲卫们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将营帐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飞蛾都难以悄无声息地闯入。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营帐内毫无声息,静得让人心慌。莫君寒的听觉放大到了极致,却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和远处营地隐约的刁斗之声。
他脑海中不断闪过沈云汐苍白如纸的脸庞、南宫钰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和诡异的黑气,以及沈云汐那句“蛊毒”……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用了如此阴毒的手段?
他想起沈云汐独自一人前去寻找时那份决然,想起她归来时那油尽灯枯的状态……她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恶战?又是以何等惊人的意志力,才将南宫兄妹从绝境中带回?
一想到沈云汐可能遇到的危险,莫君寒的心就像被浸入冰火之中,既灼痛又寒冷。那份难以言喻的怒火再次升腾,这一次,清晰地指向了那些未知的敌人。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帐内,沈云汐在深度昏迷中,身体本能地汲取着灵泉水残留的效力以及周围稀薄的天地灵气。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之前那骇人的死寂气息正一点点被极其微弱的生机所取代。眉心微微蹙着,似乎在睡梦中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与压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 沈云汐的长睫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帐篷顶,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药味和寒玉床散发出的丝丝寒气。
剧烈的虚弱感和识海针扎般的刺痛瞬间袭来,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但她立刻咬紧下唇,强忍着不适,挣扎着想要坐起。
不知过了多久, 帐内终于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动静,像是极力压抑的闷哼。
莫君寒身形猛地一僵,几乎就要冲进去,但最终还是强行克制住了。他记得她的嘱咐——“不要让人打扰”。他只能死死守在门外,将所有的焦虑和担忧狠狠压在心底。
沈云汐坐起来,首先看向寒玉床上的南宫钰。他依旧无声无息地躺着,心口和眉心的冰晶在昏暗的烛光下反射着微光,那缕黑气依旧顽固地盘踞着,显示着蛊毒仍在被压制,但也未曾消退。他的气息虽然微弱至极,但总算没有继续恶化。
接着,她看向另一张床上的南宫月,小姑娘呼吸平稳,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仍在安睡。
看到两人暂时无恙,沈云汐心中稍安。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身体的抗议,盘膝坐好,开始主动运转功法,加速恢复几乎枯竭的灵力和精神力。她知道,仅仅是苏醒还远远不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一部分力量,才能继续为南宫钰压制蛊毒,并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帐外的莫君寒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帐门,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但那股原本微弱到几乎感知不到的气息,此刻似乎凝聚了一些。他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了一丝,但心中的弦依旧紧绷。
时间再次流逝,但这一次,帐内的气息正在以缓慢却坚定的速度逐渐增强。
当东方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时,沈云汐再次睁开眼。虽然脸色依旧不佳,但眼神中已重新有了焦距和神采,不再像之前那般涣散黯淡。她消耗了大量灵泉水和丹药,勉强恢复了两三成的实力。
她立刻起身,走到寒玉床边。伸手搭在南宫钰的手腕上,仔细探查他的情况。脉象依旧紊乱虚弱,蛊毒在冰寒气息的压制下蛰伏,但如同潜藏的毒蛇,随时可能反扑。
“不能再等了……”沈云汐虚弱地喘息着,她知道自己的状态极差,但南宫钰等不起,眼中闪过决绝。她必须在他身体彻底崩溃前,找到彻底解决蛊毒的方法,或者至少进行更深层次的压制和调理,因为蛊毒每多停留一刻,侵蚀就深一分,彻底清除的难度就大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