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寒神色诚恳:“如今北狄势大,若西域与南疆内耗,唇亡齿寒,我南越也难以独善其身。”
沈云汐也上前道:“西域王,战王所言句句属实,若能合作,必能保三国安稳。”
阿史那烈风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说吧,你们打算如何破局?”阿史那烈风沉声道。
莫君寒眸光一凛:“将计就计,引北狄入瓮。”
他展开地图,指尖点向黑水河:“三日后,西域王可假意答应交换人质,引北狄现身。而我南越精锐会埋伏在侧,一旦北狄露出破绽,我们便届时里应外合,定能重创北狄?”
阿史那烈风眯起眼:“若北狄不现身呢?”
“他们一定会。”莫君寒冷笑,“因为他们真正的目标,从来不是人质,而是——”
“南疆。”阿史那烈风接话,眼中寒光闪烁。
“不错。”莫君寒点头,“所以,我们还需派人暗中通知南疆王,让他提防北狄偷袭。只要三国联手,北狄必败!”
阿史那烈风沉默良久,终于伸手重重拍在莫君寒肩上:“好!本王便信你一次!若你敢耍花样,休怪本王不客气!”
莫君寒拱手:“西域王放心,莫某定全力以赴。”
莫君寒与阿史那烈风击掌为誓的余音尚在营帐中回荡,帐外的风却陡然变得阴冷刺骨,卷着沙砾拍打着牛皮帐幕,发出令人不安的沙沙声。
与此同时,北狄大营深处,地牢。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混杂着铁锈、腐肉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腥甜气味。墙壁上幽绿的火把跳跃着,投下扭曲晃动的黑影,如同蛰伏的鬼魅。
深入地下,这里是连最凶悍的北狄士兵都不愿靠近的禁地——专门用来“招待”最重要囚犯的地方。
独孤斩野,北狄阴影中的主上,此刻正闲庭信步般踱步在一间特制的牢笼前。他一身玄黑锦袍,金线绣着狰狞的狼首,面容隐在兜帽的阴影下,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一抹残忍的笑意。他手中把玩着两颗光滑的黑色石子,发出令人牙酸的轻微摩擦声。
牢笼内,南宫钰被粗大的精钢锁链呈“大”字形吊在半空,双脚勉强点地。他身上的锦袍早已破烂不堪,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鞭痕与烙铁留下的焦黑印记,有些伤口还在缓慢地渗出暗红的血珠。
曾经俊朗的脸庞一片灰败,嘴唇干裂出血,眼窝深陷,唯有一双眼睛,因极致的痛苦和愤怒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牢笼外的恶魔。
“啧啧啧,”独孤斩野停下脚步,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玩味,“南越的三皇子,金枝玉叶的贵人,落到这般田地,真是……令人惋惜啊。”他刻意拖长了尾音。
南宫钰猛地挣动锁链,发出哗啦的巨响,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独孤斩野!要杀便杀!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东西!”
“杀你?”独孤斩野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地牢阴冷的石壁间回荡,更添几分毛骨悚然。“不不不,你和你那如花似玉的妹妹南宫雅,可是本王计划中最关键的两枚棋子。杀了?太浪费了。”
提到南宫雅,南宫钰瞳孔骤缩,挣扎得更剧烈:“雅儿!你把雅儿怎么样了?!”
“放心,”独孤斩野走近一步,几乎贴到牢笼的玄铁栏杆上,隔着栏杆欣赏着南宫钰的绝望,“你的好妹妹,暂时很安全。本王给她安排了一个……很舒适的地方。毕竟,她娇嫩的身子骨,可经不起这里的招待。”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阴寒,“不过,三皇子,你的用处,可不止是引南疆王那条老疯狗那么简单。”
他微微抬手,身后阴影中无声无息地走出一个佝偻的身影。此人全身裹在漆黑的斗篷里,脸上戴着一张毫无表情的惨白面具,只露出一双浑浊、毫无生气的眼睛。他手中捧着一个拳头大小、通体乌黑的陶罐,罐口封着某种暗红色的皮膜,微微起伏着,仿佛里面有什么活物在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