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束脚。当年那些忠心正义之臣,圈禁的圈禁,打压的打压,如今真正掌握实权的直臣,聊胜于无。”
贺儇此番话,无非是在说,如今拯救天下的人,只可能是他虞瑾了。
“若今晚我一定要从这里出去,会怎样?”虞瑾道。他向来沉稳,可是此番悲愤之中,便也顾不得许多了。
“凭你的能力,从这道门出去很容易。但是这道门之后,还有千千万万道门。你一人怎能敌千千万万?就算是你侥幸留下性命,也不能实现你和素楝相守的愿望。我相信,素楝也不愿你如此冲动行事。皇兄和伏夷计划已久,必然有所周全。只有你,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这或许就是上苍不欲天下亡。守住天下,才是你的使命。”这些话,都是贺儇的肺腑之言。若此时他身负仙蚩之力,那他必然可以抛下一切,为天下而活。
“来这里之前,我专门去了一趟昭月府上。她是愿意与你成婚的,”贺儇道,“她也明白你心有所属。”
虞瑾光明磊落,或许昭月的情愿,会让他少一点犹豫和愧疚。
然而虞瑾此刻,却无暇顾及昭月是否愿意。
因为,他不愿意,素楝也不愿意。
他们早就约定了此生,只有彼此,矢志不渝。
“若是不早点破阵,真的让他们打开了四极,到时候就算有十个你,我们也无法阻止这天地颠倒的混沌之难了。孰轻孰重,你要仔细考虑。你受惠于人间,长在氓山,游医六界。若是他们恶念得逞,这些地方都将不复存在。”贺儇言道,“在这场战争中,牺牲的又何止你一人呢?”
道理虞瑾都明白。在梧州,他未曾选择和素楝相守,而是选择来到天庭,为的何尝不是天下?他或许会力战而死,从此和苏俩生离死别。可是他的心,他的人永远是属于素楝一人的。
可是他没想到,一到天庭,便被软禁。即便身负仙蚩之力,却也双拳难敌四手,造成如今困局。
即便如此,他也不愿“背叛”素楝。
虞瑾看了看贺儇,又转头去看窗外。他有些恨,为何他涅盘而成的是仙蚩,而不是妖蚩。若他天生妖蚩,或许便不可不受束缚,为所欲为,即便此刻杀了天帝,世人也只道是平常。
可是他是仙蚩。
他是仙,便必须恪守仙道,以大局为重。
以大局为重,遵守正道,此刻却都要他背弃誓言。
“哈哈,哈哈哈!”虞瑾大笑。他起身,提起酒壶,仰头大灌。那酒又糙又烈,呛到他流泪,“牺牲的不止我一人,牺牲的还有素楝,对吗?”他转身,盯着贺儇,是贺儇从未见过的狠戾。
贺儇被他突如其来的煞气惊到了。
此人明明修的是仙道,怎的一身妖魔气?
“虽不知伏夷为何会同意你和昭月的婚事,但是我们都觉得,先答应,换回自由后,再从长计议,这是目前最好的脱困方法。鱼死网破终究不是明智之举。”贺儇道。
虞瑾并未看贺儇,他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天地也被这四四方方的窗棱框住了:原本无边无际的天空,变成了四四方方小小的一块。
而他的人生,在今日,便也要被这样框住了。
从此,他将永无宁日,永无自由——那是他应有的惩罚。
虞瑾苦笑,脸上不知是酒还是泪。
“或许,你看过这个之后,心里会好受点。”贺儇将那封信拿出来,交给虞瑾。
他想,今日明日,或许往后,明白真相的虞瑾,最恨的人就是自己了。可这壶苦酒,他只能一人独饮了。尤秦在利用自己,可是为了破阵,贺儇也只能甘心被利用。
贺儇离开院子,留下虞瑾一人。
天宫的弦月,因为不是真的,所以光亮和满月无异。
虞瑾打开信的手有些颤抖。
写信的纸,质感很好,散发着很好闻的蔷薇味道。虞瑾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