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倒觉得,並非如此。”
李寻欢道:“朝堂上的纷爭,最忌直接动用刀兵。此大不忌,別说东厂,就算是皇帝,也必然不敢。
纵观东厂的作风,往往都是在朝堂上斗倒了敌人之后,才会痛下杀手,却也需要罗织罪名。无罪而杀的事情,也从来不敢干。
反观黑石,数次刺杀朝堂大臣,有几位甚至是还没上任,在上任的路上,就被刺杀了。”
江阿生点头:“的確如此。朝堂之上,比江湖更加凶险,也比江湖更讲规矩!”
陆小凤道:“就不能是东厂假借黑石之名”
李寻欢道:“朝堂是最讲证据,也最不讲证据的地方。就好像现在的铁胆神侯贿赂大案,想要处死他,就必须要铁一般的谋反之证。因为只有证据確凿,才能让他死。
但是想要保住他,却只需要放出几条流言。因为只要让皇帝认为他是清白的,他就是清白的!”
在朝堂上,证据这东西重要也不重要。
重要是因为,朝堂上每一位大员,想要论罪,都必须要拿出足够的证据,否则不足以服眾。
哪怕这个证据是偽造的,也必须要有。
不能空口白牙,就直接论证。
而不重要,则是因为很多人作出的决定和改变,往往都只需要一个想法,又或者是利益的趋同。
当一群人想要斗倒一个人的时候,群体的意志往往比证据更加恐怖。
因此,如果朝堂上人人都认为黑石就是东厂操控的傀儡,那么哪怕没有半点证据,也必然会因此而斗败东厂。
但现在,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发生,恰恰能够证明东厂和黑石没什么关係。
否则,东厂的那些敌人,不可能不从这个方向来攻击东厂。
而且从事实上来说,曹正淳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在朝堂上,他还有朱无视,裴矩,这两个对手。
在身份上,皇帝一言便能够將他贬为九品太监。
所以,他既不能失去皇帝对於他的信任,也不能露出太过巨大的破绽,让敌人发现。
在这种局势之下,他若是敢搞出一个黑石,接连刺杀朝堂眾臣,那基本就等於是自绝於朝堂,必然会迎来整个朝堂的反噬,而皇帝也完全不会站在他那边。
曹正淳,或者说任何一个能在操场走上高位的人,都不是那么蠢的傢伙。
“李探所言,也是我所想。”
江阿生道:“但是,那黑石本就销声匿跡多年,除了对付我父,抢夺罗摩遗体这一次以外,没有任何出手的机会。因此,我回到京城,调查许久,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隨即看向陆小凤,起身抱拳道:“值此之际,听闻陆兄西域归来,寻访名医解毒的消息,我方才升起了这个主意。
陆兄侦探之名,天下皆知,无论何等隱秘的图谋,在陆兄的调查之下,都大白於天下。
今日於此,在下拜请陆兄出手,將那黑石的踪影挖掘出来,以报我全家之仇。无论成功与否,张人凤在此敬拜!”
说罢,却是深深一躬。
陆小凤连忙闪到一侧,道:“江兄不必行此大礼,我二人身中剧毒,京城上下无人敢出手。而江兄却愿意为我二人引荐鬼医,便已经是救命大恩。
为报此恩,帮助江兄將那黑石组织寻找出来,也是我应有之义!”
“多谢!”
江阿生重重说道。
隨即又道:“黑石之事,如今已有数月之久,我倒不急,而陆兄与李兄身上的剧毒,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具体事务,还是等两位身上剧毒解除之后,再说吧。”
“这倒也是……”
陆小凤点点头。
无论如何,顶著这样的一身剧毒,想干什么事都不方便。
哪怕已经有李鬼手帮他配置出了十颗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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