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柔肠,可柔肠有什么用?护不了枯败的草木,护不了枉死的山民!不如彻底成凶,把猎妖师的后代撕碎,把穷山的灵脉嚼烂,就算最后被天雷劈成灰,也算没白被骂凶兽!”
“这……”小茉感觉这凶兽也像个疯子。
“柔肠不是没用!三百年前你护住的那株‘还魂草’,现在长满了整座山;你误杀的山民的后代,现在正在山里种药,他们还需要靠这里的灵植生存,你任务完成时,就应该离开了。”
小茉继续道:“他们对着崖壁叩拜,不是怕你成凶兽,是盼你记起自己是镇山兽,你不是凶兽!你把自己逼成真正的凶煞,谁来护这穷山?”
小茉内心暗自思量:到底谁安的山名,这么难听。
赤焰喷出的火焰烧向瘴气,火焰与黑雾碰撞,激起漫天火星。
赤焰朝梼兽招手:“梼兽!你看那片还魂草!”
他抬手指向崖下的山谷,“草叶上的露水都带着你的气息,山民说那是你护山的泪!山民的后人带着族人在锁魂崖下种满了‘忘忧花’,忘忧花香可以洗去你的戾气,那些花现在开得正盛,你渗血的玄甲缝里的那叶子,已经枯萎了,放下它!”
小茉的灵力顺着光网涌入梼兽体内,指尖的灵力丝与它的残煞相触,三百年前的画面在瘴气中浮现:
误杀孩童那天,梼兽对着尸体哀嚎,用玄甲护住他们的魂魄,不让野狗啃食;阿木的祖父偷偷上山,把解毒草塞进它的嘴里;猎妖师挖走灵脉后,是梼兽用最后一丝神力护住了残存的灵根,才让还魂草能活下去;甚至连崖下的忘忧花,花瓣上都带着淡淡的玄甲光泽,纹路一样,像在模仿它的纹路。
“你看。”小茉的声音软了下来,光网中浮现出成片的忘忧花,“你从来不是只为镇山而生的灵兽。你的凶,是护山的盾;你的善,是藏甲的芯。山民要的不是滥杀的凶煞,是那个会用玄甲护孩童的镇山兽。”
梼兽的动作猛地顿住,啃咬玄甲的獠牙松开了。它望着光网里的忘忧花,又看了看自己胸口的枯叶,突然发出一声震彻穷山的咆哮,这次的咆哮里没有凶戾,只有三百年的委屈:“我以为……我以为只有成凶兽,他们才能崇拜我……我把自己逼成这样,连当初的本意都忘了……原来他们还记着我的恩……”
它胸口的玄甲突然裂开,黑血中浮出那片枯黑的绿叶,叶子在光网中竟抽出新芽。梼兽眼瞳里猩红已褪去,渐渐透出温润的棕色,它右后肢的玄甲裂缝中长出新的甲片,只是这次的甲片没有了冰冷的气息,而且竟还带着草木的清香。
锁魂崖的戾气开始褪去,雾气化作黑色的雨水,落在焦黑的大地上。那些被戾骨瘴困住的凶魂渐渐平静,山民的魂魄回到了各自的坟茔,山精的魂魄化作蝴蝶,落在忘忧花上。
山崖外的穷山上,枯败的草木抽出新芽,噬灵蚁的巢穴在雨水里消融,山精们跪在地上欢呼。
恐惧气息消失,敬畏之心升起。
最古老的灵脉突然震动,地面裂开道缝隙,里面露出块巨大的定魂玉。
梼兽抖落满身的玄甲碎片,新生的独角在雨水中泛着青光,它对着定魂玉低吼,声音里带着对过往的忏悔,也带着对未来的笃定:“多谢仙子点醒,三百年执迷,差点忘了镇山兽的本相。”
小茉点头,指了指山间的灵脉:“去吧。”
梼兽离开锁魂崖。
白璃拉着小茉离开。
看到赤焰与星琅没有跟过来,白璃问出自己的疑惑,“茉茉!这方世界有多少处灵脉?”
小茉回头望了一眼。梼兽正站在穷山之巅,玄甲上的裂痕开满了忘忧花,它的尾鞭轻轻扫过大地,所过之处,枯木逢春,断流复涌。
她想着之前修复的灵脉,“应该有九处,我修复了两处,但我没有进入中心支点。”
“中心支点?!”白璃疑惑不解,“中心支点是什么?在哪?”
小茉不知道如何解说,但确